他嘴裏說的斷斷續續，南霽月聽得不大清楚，卻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渾身僵了一下。
“你說慕語怎麼了？”
感受到他的慌亂，慕言克製住自己的抽噎，斷斷續續的將事情的經過講給他聽。
南霽月在聽到慕語丟掉的時候就再也聽不進其他的。
小慕語先天不足，隻能活在封印中，靠後院那顆桑木的精華來滋養。
如果離開太久肯定不行的！
那個叫做灰灰的狐狸他是知道的，住的離他們家不遠。
跑得了狐狸跑不了窩！
二話不說便化作原身奔了出去，沒兩步又變了回來，回身抱了慕言跑向目的地。
“爹爹，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跟上的！”
慕言趴在他的肩膀上，側過頭看向自己的爹爹。
從他記事起，南霽月的身體就不好。
這樣太累了。
南霽月沒有說話，隻是把他抱的更緊了些，像是抱著洪水中唯一的樹枝。
小家夥追了那麼久怎麼可能還有力氣。
若是有力氣，又怎麼會放棄。
他已經弄丟一個孩子了，不能再弄丟另外一個。
尤其是慕語。
這個孩子從在腹中開始就受了太多罪，他不能再讓他出事。
一想到這些，他跑的速度就更快了些。
跑到了灰灰的家中時，隻有他母親在。南霽月放下慕言，忍下心中的急切，交談了幾句，才知道灰灰壓根沒有回家。
怎麼會這樣？！
南霽月搖晃了一下，心裏更加著急。
已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
慕言也偏過頭去，看到的是隻剩下灰燼的家。
“爹爹……”
不自覺的抓住了南霽月的手，他現在，隻剩爹爹了。
南霽月跟著他望過去，眼神卻忽然亮了亮。
領著慕言回到家的位置，他重新變回了原身，然後順著味道一路找了過去。
慕言看著變回本體後，比自己還小一些的爹爹，心裏更自責了。
盡管腿軟的要命，還是跟在了他的身後。
這條路慕言很熟悉，正是他剛才追擊的路線。
原本以為會一直跟著味道找到灰灰的時候，卻見自家爹爹停頓了一下，眼睛亮了起來，最後停在了一處草叢前。
慕言想到灰灰跑到後來的加速，也明白了過來。
有些驚喜的跟過去，眼前卻除了草叢什麼都沒有。
是爹爹聞錯了麼？
南霽月看著地上那被壓平了的小小一片草地，眼中也是茫然。
小家夥的味道在這裏消失了。
再也沒有線索和蹤跡可循，味道憑空就消失了。
目光看向村口的方向。
狐村所在的這片沙漠很奇怪，所有的法力都用不了，所以不會有什麼東西是可以憑空消失的。
若是要離開，便是如裴逸這等上仙，也隻能走著進出。
如果真的是被人抱走了，他一定可以追上的。
慕言看出他的想法，抿緊了唇。
如果味道消失在這裏，漫漫大漠，想找一個人根本就是大海撈針，那麼多方向都不知道走哪一個。
可他不敢開口。
爹爹一定也知道，可他卻不敢放棄，也不能放棄。
他放棄了，小慕語就活不成了。
“爹爹，慕言會陪著你的。”
他阻止不了，隻能陪著他一起去找。南霽月終究是沒有再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