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神殿上，眾仙噤若寒蟬，空氣格外的凝重。
惑言冷著一張臉，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最前方的位置。
“啻翎，你可知罪？”
話音未落，滿座嘩然。
啻翎作為鳳族唯一的上古神族，幾乎每一次仙界的大戰，都立下了赫赫戰功。
年輕的天帝向來對敬重有加，不知道什麼事情，能讓他這麼大庭廣眾之下，當著眾仙的麵問罪。
一時間安靜的大殿上響起了竊竊私語，目光也不約而同的集中在了啻翎的身上。
啻翎隻是淡淡答了一個字。
“知。”
議論聲更大了。
對無妄淵事情知曉始末的裴逸第第一個站了出來：“陛下，昨日之事皆是我疏忽大意，帶了不該帶的人上來，任憑天帝治罪，這件事與啻翎無關。”
若非他，墨賢怎麼可能輕易找到無妄淵的入口。
“你的過失，之後再議。”
惑言目光在裴逸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後垂下了眼眸。
“把人帶上來。”
隨著他一聲令下，兩個天兵押著一個藍紫色的身影上了大殿。
阿碧跪在大殿中央，低垂著頭，向來打理的十分精致的頭發有些散亂，神色也有些憔悴。
這模樣讓一直麵色淡然的啻翎皺了皺眉。
難怪昨日沒有見到他，原來在天帝的手裏，可九韶宮的人，還從未受到過這般待遇。
“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阿碧聽到熟悉的聲音鼻頭一酸，有些無措的抬頭。
“師父，我不知道那是千魂珠……”
原本他拿了狐狸的信物去找慕言，途中遇到了惑言，看到他手裏的東西就不由分說的抓了起來，從拷問的人口中，才得知那是千魂珠。
“千魂珠？”
這下連帶著裴逸也吃了一驚。
千魂珠不應該在啻翎的身上麼？這件事和千魂珠又有什麼關係？
“啻翎帝君，作為四大帝君之一，身居要位，卻將千魂珠隨意贈予凡人，致使魔界鑽了空子，無妄淵邪魂逃出，為禍三界。”
惑言說到這裏語氣頓了一下，目光淩厲的掃過每一個人，頓時大殿重新恢複了安靜，等待著最後的宣判。“按天規當萬劫陣中魂飛魄散。但……”
“念其功垂竹帛，特，緩以千重雪之刑，並追回邪魂彌補過失，可有異議？”
“有！”
沒等啻翎說話，裴逸先開了口。
千重雪，聽起來倒是挺有詩意的名字，卻是仙界為數不多的極刑之一。
千年霜寒之氣凝結成雪打入魂府，換做一般的神仙離魂飛魄散也差不到哪裏去，饒是仙身強大的啻翎，能熬過刑罰也難免元氣大傷。
最惡毒的是，鳳凰仙身屬火，本就相克，加上啻翎剛歸來不久……
他可沒聽說過鳳凰還有第二次涅槃的機會。
“裴逸，你帶魔族上天，一樣罪無可恕，罰雷鞭四十，即刻執行。”
惑言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我做錯的事情，自己會承擔。”裴逸揮扇震開了上前的天兵，目光如劍直逼惑言，“可你憑什麼覺得能動啻翎？”
惑言冷笑了一聲，“天規之下，我又憑什麼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