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一路被這嬌小身影帶著逃跑,很快就突破到了感染者狂潮外圍。
脫離危險後,這人鬆開了抓著白落的手,然後麵朝白落說道:“讓我把這群怪物放出來,結果自己卻怎麼一副要死的樣子?”
月色下,少女一襲粗布黑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頭銀絲如瀑布般在紅色月光的揮灑下傾瀉,頭上一對灰白色貓耳不時聳動。
她逆光而立,嘴角微揚,露出尖銳的虎牙,一雙熟悉的如同寶石般耀眼的紅瞳在陰影中閃爍著微光。
看著這完全大變樣的少女,白落有點遲疑:“你......是契法?”
契法沒好氣地白了一眼白落,然後丟給白落一個東西,道:“你說呢?民政官大人。”
白落接過,見是一枚銀幣,他笑道:“抱歉,你的變化太大了。”
可不是嘛,原來的契法全身上下充滿了病弱的氣息,光是站在那都讓人懷疑會不會一陣風就能直接將其吹走。
反觀現在麵前的人,雖還是那副嬌小的身軀,但卻能讓人感覺到這小小的身體之中蘊含著巨大的能量。
而且麵前的人不光頭發變白,臉上那滿溢的自信笑容也與原來的契法大相徑庭,這也難怪白落會對此懷疑。
契法聳了聳肩,歎道:“唉,沒辦法,畢竟原身親眼目睹了自己的父親慘死,加上紅月當空,身體發生異變我也沒轍。”
“嗬。”
白落輕笑一聲,他倒是完全沒有聽出她有絲毫遺憾的意思,相反還感覺到了她滿滿的幸災樂禍。
隻是可憐了那位老父親,估計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拚死保護的女兒已經成為了別人的獵物。
不過換一個角度想,如果不是契法身體裏住著另一個靈魂,那估計最後也會落得和父親一個下場。
不過這些與白落無關,他也懶得去關心小女孩的心理狀況,他問道:“那你現在是什麼情況?”
契法咂了咂嘴,略帶遺憾道:“差一點,差一點這女孩的精神就崩潰了,要不然我就能真正的‘複活’了。”
“可惜了,現在還是這女孩的靈魂占據主導權。”
白落眯了眯眼,疑惑問道:“你不能直接搶奪這身體的主導權?”
“哈?”
契法眼神詭異地盯著白落,眼中滿是質疑:“靈魂與身體是一體的,除非聯係中斷或是發生離魂,不然別人想直接占據他人的身體是會受到嚴重排斥的,強行占據隻會讓自己靈魂受損,這點你不知道?”
白落愣了愣,這點他還真不知道,畢竟他一個正常人,前世可是生活在科學時代,哪會有這些靈異事件。
不過現在仔細想想,這話說的好像也沒錯,他也並不是直接占據的這副身體,而是與身體的原主人互換了靈魂,這樣一想,倒是他自己想當然了。
當然自己是玩家的事情他肯定說不出口,隻能敷衍道:“我情況比較特殊。”
所幸契法也沒有深究這個問題,而是看向遠處的感染者問道:“這就是你的目的?”
白落沒有對這問題作答,而是拿出匕首,低頭開始處理起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看著白落麵無表情地將那些被感染者抓傷的爛肉切掉,契法嘴角抽了抽。
現在想來,白落能在這麼多感染者之中活下來簡直就是個奇跡。
全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完好的,被撕扯得破破爛爛衣物上沾滿了鮮血,臉上雙眼眼眶之中流出的血淚更是直接給他戴上了一副猩紅麵具,看上去不可謂不嚇人,
更別提手臂上那一道駭人的傷口了,加上白落現在麵無表情的處理,儼然就如一個惡魔醫生。
當然,契法毫不懷疑他身上的這些血都是別人的。
契法偏過頭不去看白落,問道:“人......全都死了?就剩下你一個了?”
白落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離紅月結束還有多久?”
契法回頭瞪了一眼白落,似是埋怨白落兩次答非所問:“還有兩分鍾。”
白落手上動作一頓,抬起頭微笑道:“那他們應該快來了。”
......
與此同時,百林鎮外幾裏的地方。
一處碩大的洞穴之中,藏滿了百林鎮的居民。
這些居民或站或坐,擠在洞穴之中,借著微弱的火光,能看清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擔憂。
現場氣氛格外沉重,所有人沉默不語,臉上全都寫滿了心事。
終於,或許是受不了這壓抑的氛圍,一個居民忍不住開口道:“你們說,大漠真的會來攻打鎮子嗎?”
這問話如一根導火索,瞬間將沉默點燃,其餘人紛紛打開了話匣子。
“就是就是,我們又沒有去招惹他們,人家閑得沒事兒來攻打我們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