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芝，帶所有人都退下，江誠留下。”
“江誠，這歡宜香，你可喜歡？這是皇上獨獨賜給本宮，特意！調製的。你們兄弟二人一直跟在本宮身邊盡心服侍，這香，本宮賞一份給你府上夫人送去可好？”
江誠從年世蘭第一句話時就冷汗漣漪，聽到最後，隻得撲通一聲跪下，“華妃娘娘，微臣不敢！”
年世蘭盯著他，淡淡一笑。
“本宮不管你是皇上還是太後的人，今日我既和你挑明，就說明我不怕，你也沒法告訴皇上，本宮是不是寵妃不提，西北的戰事此時就離不開哥哥。而你，作為一屆太醫，你猜會不會被推出來頂罪？”
江誠全身冰涼，無法回答這等大不敬的話，隻能把頭低了又低。
“本宮不會為難你的，這香，皇上來時還會常燃的，你是婦科聖手，本宮問你，本宮可還能再有孕？你可有辦法調理？”年世蘭的聲音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的又帶了一絲哽咽。
“娘娘，你之前小產傷了身子，加上日夜點著這…想要有孕恐怕十分困難，但也不全無希望，細細調理的話，可能是要三五年甚至更久，很要下一番功夫。”江誠細細考量了一番，回複道。
年世蘭眼裏閃過一絲希冀，“此話當真？從前的事我不怪你，在這宮內你我都沒得選，可是現在我隻要你一句實話，你若是有半句虛言…”她語速很快，竟是連稱謂都變了。
“娘娘明鑒，微臣不敢。”
“好，那你即日便來給本宮調理吧，這件事茲事體大，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若是本宮真能再次有孕，也要想辦法隱瞞下來，你好好做，來日保你享不清的榮華富貴。”
年世蘭眼睛眯起，恢複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樣，剛才的情緒好像都是一瞬間的錯覺。
“是，微臣明白，微臣這就回去研究方子。”江誠鬆了口氣，擦了擦鬢角的汗。
“微臣告退”
殿內恢複了安靜，歡宜香已經被壓滅了，年世蘭麵無表情，自己靜靜地坐著不知想些什麼，好像過了一萬年之久，她突然開口道“頌芝，你進來”
“娘娘？”
“悄悄地給本宮買些書入宮，讓周寧海辦，不要讓任何其他人知道。”
“娘娘可是要些詩詞歌賦？奴婢聽說皇上很喜歡…”
“不要，要些兵書，還有四書五經之類的吧。”年世蘭打斷頌芝的話。
她知道帝王有權衡之術，但又不是那麼太懂，她想看看明白，皇上到底為什麼那麼冷酷無情，難道當真對她就全是利用嗎？可是為什麼又不利用了呢？
“對了，皇後是不是給了我一個宮女，叫…？”
“叫福子，娘娘。皇後娘娘這不明目張膽往咱們宮裏安插眼線嘛。”頌芝一遍說著，一邊白眼翻上天，很是憤憤不平。
“哼，眼線？”年世蘭冷笑了一下，“你將她打扮的好看點，窮酸小家子那…素雅那種。明日請皇上來用晚膳，讓她來布膳。”
“娘娘，您是要？您這又是何苦，她得寵了也是皇後的人啊。”
“無妨，你去做就是了。”
……………………
第二天晚上，皇上來的很早，他心裏多少還是惦記著年世蘭的身體。“怎麼樣，身子可好些了？”宮門口，他拉過年世蘭的雙手問道。
“皇上，您一來臣妾就什麼都好了。”
話一出口，年世蘭自己微怔了一下，她原以為她現在對皇上隻有無盡的憎恨與厭惡，可剛才的話，和撒嬌的語氣卻那麼自然就說出來了。
皇上笑笑，拉著她往裏走。
【門口這宮女，看著眼生，打扮的倒是別致】
年世蘭聽到皇上的心聲，沒忍住悄悄翻了個白眼，什麼品味…
“你是，新來的？”皇上問道。
“是，奴婢是皇後指過來侍奉娘娘的。”
福子看上去有些緊張，她也不知為何昨日頌芝突然就帶她去梳妝打扮了，她本也隻是剛被分到皇後宮中的，還沒來的及高興就被指給了華妃，後宮中華妃皇後分庭抗禮，她十分害怕華妃會認為自己是皇後的眼線，一舉一動都格外小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