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的胸膛雖然比堅硬的牆壁和板凳舒服很多,可並不是她想呆的地方。
觸電一般起來,瀾溪輕輕咬唇,恍惚一下站起,不想再回憶這狼狽的一晚。
門外傳來一串低語聲。
那低沉的磁性宛若琴音,很熟悉地飄入耳中,讓她所有的感官都瞬間緊繃起來!
警局的門打開,逆著光,隱約可見一個英挺不凡的身影,正和某個警員低低說著話。
瀾溪頓時緊張了起來。
他怎麼會來?
她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也沒有聽錯,可是,他到底怎麼會來?怎麼知道她是在這裏?
半晌之後幾串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來。
瀾溪小臉白到了極致。
鐵門打開的瞬間,喬啟陽也被驚醒了,手下意識地握緊,可倏然也感覺到懷裏是空的,她早就已經離開了。
“行了有人來保你們,出來吧!”警察不耐煩地說了一聲,開門讓慕晏辰將人領走。
那個麼陰暗簡陋的小扣留室,不知道關過多少人了。
他居然在這裏看到她。
一瞬間,慕晏辰抬起的眸子裏滿是冷冽的冰渣,在空中茫茫飄著,定睛在瀾溪身上的時候卻徹底變得淡漠,抿著的薄唇微微泛白。
“累了?”他磁性的嗓音緩緩道。
瀾溪語塞!
一股難堪在心頭酸澀地蔓延開來,她不想被他看到如此狼狽,可卻還是一點一滴都暴露在他眼底。她還沒有吐出一個字,整個人就被拽了過去!
掌心裏的柔荑冰涼冰涼的,可憐得緊。
慕晏辰冷冽的眸子裏藏匿著想要爆發的怒火,那硬生生被那股心疼澆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來撫著她的眼角,看她努力遮掩卻還是透出來的一絲疲倦,眸子疼惜滿溢。
“累了就回去休息,我們等會再說。”慕晏辰輕聲吐出了一句話。
接著瀾溪背後就傳來一聲冷嗤!
喬啟陽忍著筋骨的僵硬疼痛站起來,目光睨著他,他冷笑著緩聲道:“你別覺得她是在這裏受委屈……其實隻是不想出去而已,在警局過夜這種事也不是人人都能體驗到的,再說就算再惡劣的環境,有我陪著,也絕對不會讓她受委屈。”
是,他早就反應過來了。
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僅僅是她的兄長,還是她銘心刻骨的戀人。
瀾溪背上出了一片涼涼的冷汗。
慕晏辰眸子裏閃過一道耀眼逼人的冷光,凍得人心驚,透著危險的氣場和味道,抬眸看一眼喬啟陽,薄唇輕啟:“喬公子在這裏呆得很舒服?”
一句涼薄的話讓喬啟陽臉色白了白,接著嗤笑更甚:“說起來還真的是極其不舒服……不過還好,光明正大。”
那低喃般的四個字觸痛了瀾溪的神經,她清冷的小臉轉過去,冷聲警告:“喬啟陽。”
喬啟陽心裏一刺,沒想到她護短護得那麼緊,痞子般的冷笑裏帶了一絲荒涼,瀟灑倜儻地繼續在長椅上坐下來,解著緊繃的衣領:“要回去的話你先回去,我再呆幾個小時,這地方其實還不錯,我得回味一下昨晚抱著你是什麼感覺,你看你一醒,下回再想碰到這樣的機會指不定就猴年馬月了。”
回味一下,抱她的感覺。
慕晏辰聽了這句話神色卻無明顯的變化,冷然之下薄唇抿得更緊,事實是他剛剛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她在睡夢中被另一個男人緊緊抱在懷裏的場景。
那一種感覺,宛若驚雷般炸響在他頭頂,在過去那麼多年的時間裏,他都沒有體驗到過這種滋味。
哪怕四年裏,他無數次地想過她會愛上別的男人,也同樣會有別的男人愛她,他覺得一切的場景都不是沒有發生的可能,可直到今天看到,才覺得,那麼得,不可接受。
他碰了她,哪怕一丁點,哪怕隔著衣服,也是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