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軍遠道而來,疲憊不堪,士氣全無,根本就是一擊即潰,但是張驃騎卻是被人叫罵而不敢出,如今的張驃騎隻怕是已經再也沒有當年橫掃東南的意誌咯……”
“上回說到啊,那驃騎將軍,自恃功高,手下又有精兵悍將,擁兵自重,消極待戰,隻守不攻,故意拖延,好向天子索要更多的好處……”
“卻說那張驃騎,於立國之中勞苦功高,本應受封大司馬之位,卻是隻得了個驃騎將軍,心中早就對朝廷有所不滿了,此時擁兵不進倒也正常……”
“那張驃騎……”
兩個中年人走來,腰間佩戴著長刀,還有腰牌,一看便知是官府之人。
“哼,妖言惑眾,來人,給我帶走!”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那在路邊說書的大喊著冤枉,隻是已然被無情帶走了,隻是那兩個中年人卻是眉頭緊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說書人雖然喊著冤枉,但是卻沒多少掙紮,反而帶著……戲謔?
說出來讓他們都覺得驚愕,即將入獄甚至等待死刑的家夥會擺出戲謔的神情?他們揉了揉眼,隻當做是自己看錯了。
一人突然問道:“這是我們這段時間抓的第幾個說書人了?”
“第七個了。”
兩人皆陷入沉默,這段時間洛陽城內出現了很多的說書先生,有說蜀軍不堪一擊,隻是張驃騎被嚇破了膽的,有說張驃騎故意不前的,總之什麼說法都有,更有甚者說什麼蜀軍不怕張驃騎,反而是怕了那個大司馬許靖的長子許平的,總之真真假假,卻是讓人難以分辨。
那許平眾人其實也有些印象,據說是天資卓絕之輩,有其父之風,每言兵事,甚至其父都自愧不如。
但是,終究是資曆太淺了,不知道其人究竟如何。
“不管這麼多了,城東那邊聽說還有。”
另一人點了點頭,其他事情不是他們能夠操心的,他們隻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把這些“妖言惑眾”的家夥都給抓起來就是,最後怎樣處理自然由洛陽令決定。
不止是洛陽,整個京兆郡都有類似的說書先生,真真假假,到了最後愈演愈烈,這種聲音總算是傳入了皇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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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傳言張驃騎傭兵自重,故作不前,諸位愛卿可曾聽過啊?”
司馬恭坐在龍椅上,冕旒遮擋住了其容顏,卻是看不出其神色。
丞相趙清走出,拱手道:“啟稟陛下,此為民間有心者之言罷了,當不得數,驃騎將軍忠心耿耿,自不會有此私心。”
見丞相走出為張郯說話,原來一些有些猶豫的武將也是跟了出來,附和幾句。
司馬恭撫手笑道:“驃騎將軍忠心日月可鑒,朕自然是不會相信那些小兒之言的。”
趙清鬆了口氣,隻是下一刻卻又提了起來。
司馬恭看向許靖,說道:“朕又聽聞,大司馬家中公子,天資卓絕,論起兵事愛卿亦自愧不如,可是如此啊?”
許靖一怔,肉眼不可見的皺了皺眉,走出恭敬的說道:“臣犬子天子駑鈍,雖說有些見地,隻是比起張驃騎卻是相去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