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司馬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這次被太後召見他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這位太後,那可不是自己生母……先帝司馬淵征戰天下,雖說打下了這偌大的基業,但是卻也落得渾身暗疾,哪怕召集了一批當時天下最有名望的大夫,也束手無策,隻能用些藥物壓製傷勢,但是這種壓製卻也是極為有限,不然司馬淵不至於開國短短三年便駕崩而去。
作為開國皇帝打了一輩子仗,一天都沒有享受,卻是死得很痛苦,聽說死得時候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要不是因為他是皇帝,要不是這個時代不用火化,說不得他進入焚屍爐的時候還得跳起來詐屍一下呢。
司馬淵死得早,雖然算不上英年早逝,但是也是正值壯年,死在這樣的年紀屬實可惜,他無嫡子,死前將他過繼到當初的皇後,現在的太後董氏膝下,雖說如此,但是他對這位母後卻是沒有半點感情。
而且……他心裏有些陰沉,他的這位母後,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野心勃勃形容她完全沒有問題,這是一個權利欲極其重的女人,先帝在時,以先帝開國君主的威嚴她還不敢有什麼動作,隻是現在,司馬淵死後便一直蠢蠢欲動。
司馬恭雖然不及先帝對這個朝堂的掌控力,但是也不是什麼傻子皇帝,對他這位母後雖深居深宮,但卻時有走動,培養心腹的事情是看在眼裏的,對於這件事他自然憤怒,但是無可奈何。
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後世那種後宮不得幹政的時代,當今天下以孝立國,特別是太後,梁帝國時期便有許多太後幹政的例子,當今大周亦不例外,太後的權利可不小,特別是當皇帝威望還不夠的時候……
如果是以往,司馬恭卻也並不擔憂,但是現在……蜀國戰事失利,上庸丟失,涼州丟失,所幸長安無事,李順猛攻長安,隻是張郯堅壁清野,又派出輕騎襲擾涼軍糧道,致使涼軍不能久繼,最終不得不含恨退去,不然若是長安再失守,他這個天子便難辭其咎了,畢竟長安若丟失,那潼關便成了最後的關隘,再然後……便是洛陽!
洛陽遭到危機,這已經是多久沒有出現過的事情了?自從先帝建立大周以來就從來沒有過!
而除去這些之外,那東南九江又反了,差點讓他一口氣沒緩過來,哪怕挺了過來,但是卻總是不安,總有種江山將要傾覆的錯覺。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本來繼先帝餘烈,他完全可以以天下大勢浩浩蕩蕩壓過去,天下一統,成為一統天下的皇帝,結果現在……
這一連串的打擊,他的威望不說全無,也是千瘡百孔了,一想到丟失上庸的許平他就目眥欲裂,沒想到這京城盛名的少年竟然是個如此草包!
丟失上庸也就罷了,甚至葬送數萬大軍也罷了,那個該死的家夥竟然沒有選擇以死殉國,反而投敵了!
甚至其父許靖以教子無方,又告老還鄉舍去一切職務,深怕這場殺身之禍把許家牽連上,許平一下子成了天下第一敗家子。
當然,他從來沒想過上庸丟失他是重中之重,皇帝,從來是不會錯的,錯的永遠是大臣,無關對錯,這是皇室威嚴,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