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青瓦台工作時的悠閑愜意,在私企工作確實要忙碌多了。就在所有人都下班的時候,惠雯還在自己小小的辦公室裏埋頭編程。
這時,一個與惠雯居住在同一小區的女同事推門進來了,似乎是打算邀惠雯一同回家。在她推門之後,看到惠雯在屏幕前專注的樣子,很肯定的問道:“惠雯,你又加班啊?”
惠雯應聲抬頭,看向那寫滿篤定的年輕麵孔,臉上帶著遺憾又無奈的微笑:“是啊,我剛剛來中國,還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呢!”
“你是我見過中文最流利,也是工作最拚的韓國人。既然這樣,那我先下班啦!”新同事道了個別,然後輕輕掩上了惠雯辦公室的門。
經新同事的短暫打擾後,惠雯卻已然沒有了繼續趕工的心思。她坐在椅子上,透過玻璃窗,看到大廳的同事們三三兩兩的結伴下班離去,惠雯有些放鬆的吐了口氣。來中國兩個多月了,她看起來適應良好,工作舒適而愜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想起那個她下定決心要忘記的人。這個國度沒有城市獵人,身邊也沒有人會提起城市獵人,但是,她還是會想起他,像呼吸一樣自然的想起他。她要很努力的工作,很努力的生活,才能壓下那不顧一切想要回到韓國,回到他身邊的衝動。
她可以得不到那份感情,卻不能夠為了感情而丟掉自尊和小小的驕傲。所以,她寧願讓那濃烈的思念把自己逼瘋,也絕不縱容自己為了感情卑微到塵埃裏,況且,況且,麵對金娜娜,她竟然連爭取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她就那麼狼狽的逃離了,躲在中國的某個熙熙攘攘的城市裏,每天默默的上班下班,默默的忍受著煎熬。
惠雯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那個人成了她心底不能碰觸的禁地。這一刻,惠雯忽然很想喝一杯。當她一步步卷入複仇之後,就再沒有放鬆過自己了。她時刻保持著警惕,時刻搜索著資料,她把自己變成了不知疲倦的戰士,把自己繃得死死的。而現在,在這個沒有人知道她的國度裏,她或許可以不設防的好好大醉一場。
來中國這麼久,她竟然第一次試圖放鬆!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最近她老是惡心想吐,她或許根本不會覺得自己需要放鬆。她記得她那時剛剛去美國求學的時候,因為對環境的極度陌生而導致精神高度緊張,那一陣子各種惡心想吐,食欲不振,昏昏欲睡……後來,她完全適應美國的生活環境後,那種惡心想吐,食欲不振的感覺才慢慢退去。隻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這個“熟悉”的國度裏有“緊張”這類讓人從心底不能接受的情緒!
惠雯開始清理辦公桌麵,她決定今天正常下班,然後去一家口碑不錯的夜店走走。
不過,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當惠雯站在辦公樓下準備攔車的時候,有一位絕對不應該在這個時間出現的人出現了:“金相鎮?”惠雯過了好久,才聽到自己略顯僵硬的聲音。
“雖然你走的匆忙,也沒有留下聯係方式。但是,別忘了,我可是個合格的私家偵探!”金相鎮故作輕鬆的開了個玩笑,但是眼睛裏明顯沒有笑意。那一臉的疲倦,顯然是找惠雯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了。
兩人隨便找了家露天咖啡館坐下,惠雯沒有說話,對韓國情況許久不關注的她,是無法判斷金相鎮出現的原因。或者說,她不願意浪費時間去進行無謂的猜測。
“你還是這樣一如既往的沉穩。”金相鎮似乎料到惠雯不會主動開口詢問,所以剛剛點完單,金相鎮就很隨意的說了起來。
“你每次出現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讓人措手不及!”惠雯不客氣的回敬了一句,打散了金相鎮試圖營造輕鬆聊天氛圍的企圖。
金相鎮卻沒有接下去了,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對不起啊,我好像把你交待的事情辦砸了。你的計劃被隊長發現了,他勒令我停止一切的相關行動。我說服不了他,行動上也敵不過他,所以,隻能狼狽的來找你了。”
惠雯愣住了,如果是為這件事而找她,那是不是說明針對五人會第五人的計劃還沒有完全展開?
金相鎮沒有等到惠雯的說話,他又輕輕的說了句:“惠雯,如果這場複仇會動搖國家,你還會選擇繼續下去麼?”語氣充滿迷茫,或許,這才是他要找的惠雯的主要原因。因為在金相鎮看來,背負血海深仇的惠雯,始終都比他,比隊長更冷靜,更理智,也看得更加清楚!所以,他才會在這個時候來找惠雯,仿佛尋找一個答案。一個在國家大義和親情之中取舍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