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麒麟早早地睜開了眼，收拾好後卻又躺回床上，直直地看著天花板，心裏默默地算著時間，一動不動，像個沒有靈魂的人偶。
直到大白推開了他的房門，直接就跳上了他的床，放下嘴裏叼著的狗繩就想給他來一個舔臉叫醒服務。
小哥眼珠子都沒轉一下，就拎著大白的後脖頸坐了起來，簡單地安撫了一下嗷嗚嗷嗚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大白，扣好狗繩就帶著它出了門。
一開始，大白還顧忌著小哥的速度，後來看他跟得上，就漸漸加速，越跑越快。
小哥緊跟在小白的後麵，繩子一直保持著大概兩米的長度，不遠不近。
風聲在耳邊呼嘯，身後沒有危險在追逐，前麵也不存在什麼必去的地方，隻是一個勁的奔跑。
“嗷嗚～”
它奔跑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如同奔跑在自由無際的狂野。
張麒麟聽見大白的爪子打在水泥地上，發出“踏踏”的聲音，並隨著奔跑形成了一首活潑歡快的曲調。
大白的心裏在唱歌，他無端地想著。
他記得這曲小調白斂也彈過，在漁船上，在風雨中，毫無道理地讓人隨之喜樂。
風聲似乎都消失了，他的耳邊是大白腳下踏出來的歌，張麒麟的心裏也哼起了歌，隨著記憶中白斂的琴聲婉轉悠揚。
他不知不覺和大白一樣咧開了嘴，笑出了聲，風將他的兜帽往後吹，讓他的笑容暴露在暗淡的天光下，是久違的輕鬆。
時間過得飛快，小哥提醒大白，該返程了。
大白的腳步反而慢了下來，偏離了寬敞的大道，帶著小哥就往巷子裏鑽。
那裏麵有個早餐店，在這樣的天氣裏還開著門，神奇的是竟真有零星的客人到來，在這仿佛無人的空城裏帶來些許的活氣。
看來這就是帶錢的原因。
“嗷！嗷！嗷”
大白這次的叫聲幹脆利落，也不帶嗚嗚汪汪的擬聲了，生怕小哥分不清它要三份。
這店裏賣的最好的海鮮粥叫了三大碗，皮薄餡大的小籠包也嗷了兩聲，最後衝著看著就上火的油條嚎了一聲。
“小白胃口可沒這麼大。”
小哥輕扯了下狗繩，製止了大白喂豬一樣的點單。
大白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尾巴輕輕在小哥身上抽了兩下。
“還有我一份？”
大白點點頭。
打包的時候，小哥看見店裏還有豆漿，他記得昨天白斂吃早餐的時候桌子上就放了一杯，顯然是喝的。
“你不給小白帶豆漿嗎？”
大白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它伸出自己的爪子虛碰了一下豆漿杯，然後對著那隻爪子呼呼地吹氣。
“小白喜歡喝熱的？”
大白再次點點頭。
張麒麟摸了摸豆漿杯，還是燙的。
“你回去的時候跑快點，小白就能喝到熱的了。”
大白看著小哥，一臉震驚。
不過它也沒阻止張麒麟又打包一份豆漿，甚是拍了拍他的手，問他有什麼喜歡吃的嗎，可以回去找小白報銷。
小哥心裏覺得好笑，示意不需要，該回去了。
白斂看時間差不多也要八點了，就找服務員要了張報紙，坐在門口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一邊看報紙一邊等大白和小哥回來。
當大白相當具有辨識性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的時候，白斂抬起了頭。
他看見大白嘴裏叼著一個大袋子，旁邊小哥也提了一份，顯然就是大白昨天提到的好吃的。
白斂笑著迎了上去，接下大白嘴裏叼著的袋子，俯身抱了抱大白的腦袋，“大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