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遇上我是你今生的劫難 (2)(2 / 2)

我說:“劉雨,這些煤你用來做什麼?”

“這你不用管,跟我走就可以了”劉雨雙眼注視著前方,表情木然,“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嗎?”

“是啊。”我有點後悔,但還是決定說出口:“今天在網吧我見到了你幫忙的那個女孩,她很危險。”

“嗬嗬!”他冷笑了一聲,說:“心虛了吧!你這樣詆毀她,是想逃脫私拆他人信件的責任吧?”

“你怎麼知道?”我說。

“你拆我信的時候,我和她正在網上聊天。”劉雨說。

“我私自拆信完全是為你好,你不覺得我們近來說話很困難嗎?”

這時,劉雨的腳步停下了,說:“把煤放在這裏就可以了。”

這裏是學校的北麵的一塊空地,劉雨把煤塊倒在地上,用土埋好,然後,走到上麵輕輕地踩著。邊踩邊說:“你也來踩吧。”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也走上去,輕輕地踩,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正在被劉雨所支配。

劉雨說:“輕一點,別把他們踩痛了。”

“你說什麼?”我感覺劉雨有點不對頭。

劉雨做了個手勢,好像是手語,我不懂他在說什麼。所以,我搖頭。

劉雨對著我張開嘴,滿頭大汗,結結巴巴地說:“我的時間不多了,你不要誤會我,其實我很正常。”

“劉雨,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怎麼了?”我大喊著,用力搖著他的手臂:“是不是那個聾啞女孩搞的鬼?他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劉雨緊緊抓住我的手,喘著粗氣,我發現劉雨的手突然變黑了,油膩膩的。

“她是非常可憐的女孩,在聾啞學校那天,我送給她一個毛線手套,她很感動,她對我講了她父母的死因。她的父母原是煤礦的礦主,在她七歲時的一天夜晚,被煤氣奪去了生命,當她醒來時發現父母早已不醒人世,可她自己卻安然無恙,但是從此她再無法聽到聲音了,也無法再講出話來,你知道她為什麼沒有死嗎?”

“為什麼?”

“因為醒來時的她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人煤。”

“什麼?她是人煤?”

“是的,她被煤同化了。她說,煤是有生命的,由於人們不停地挖煤,並使之化為灰燼,這令煤世界加重了對人類的仇恨,因此,奪去了她做為礦主父母的生命,使年幼的她變成了人煤,並奪去了她的聲音,她說這隻是開始,煤世界將一步步實施報複,直至奪去人類的生命。”

“煤同化了她,她又同化了你?”

“是的,正因如此,我要在有限的時間內學好手語,以至於到了無聲世界才不會孤獨,我們從來沒有珍惜過自己的聲音,這樣下去,既使不被煤世界同化,也會慚慚退化,直至不能講話,甚至失去聽覺,嗅覺,味覺、視覺……到那個人時候人類就將不複存在了。”劉雨哭了,他的臉上滿是煤灰塵,淚水和煤灰滲雜在一起,使他的臉變得泥濘不堪,像一個剛從八百米深處煤礦走出的礦工。

這時,很遠的地方走過來一個人,她背著一個小包,慢吞吞地向這邊移了過來,她走近時我才看清是那個聾啞女孩,她的皮膚黑漆漆的,兩隻眼睛被襯托得很白,有點刺眼,她麵無表情地望著我,嘴唇動了動,接著向我做了一串莫名其妙的手語,我愣愣地站著原地,不知其意。

我問劉雨:“她是什麼意思!”

劉雨慢慢地靠近我,說:“她的意思是,你該學習手語了!”

“錯了,我的意思是他就快變成啞巴了!”女孩突然跳到劉雨的麵前,嘿嘿地笑著,露出潔白而整齊的牙齒,劉雨跌跌撞撞地向後退了幾步,“你怎麼突然會講話了?”

“你們兩個變成啞巴,我就解脫了,有聲世界的人終究無法體會聾啞人的痛苦。”她做了一連串奇怪的手語,然後,慢慢地走出了我和劉雨的視線。

我對劉雨說:“她的手語是什麼意思?”

劉雨雙手握著喉嚨,極其痛苦地說:“她的意思是:這不是我的錯,遇—上—我—是—你—今—生—的—劫—難……”

我終於明白,當我的手第一次變黑時,我就已經被同化了。

我的手掌突然變得黑乎乎的,我的雙耳劇烈疼痛,舌頭僵直,一股冰冷的寒氣竄上我的咽喉,此刻,我真實地體會到那可怕的寒氣正在一點點吞噬著我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