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一天約我見麵,對我說了她做的夢,她夢見一個黑乎乎的圓東西,總是跟著她,不遠不近,看不清是人是鬼。
寢室長向我說了他的夢,他夢見一個黑乎乎的圓東西,總是跟著他,離他很近,像個人,又像貓,看不清臉,那東西總是在追上他的時候咬他一口,然後又退得遠遠的,接著又跟著他,然後再咬他……如此反複。
我夢見一個黑乎乎的人跟著我,他走在我旁邊,總要我抱著他的一條腿,結果我卻發現那腿是一條灰色的大尾巴。
三個夢有重疊的地方,但又無法解釋,也許隻是夢。
一條大尾巴
倪風被人打了,被打得鼻青臉腫,眼睛腫得像桃子,眼鏡被打丟了。
他的挨捧有幾種傳聞,有的說他在學校裏亂走,撞了女生,被人家男朋友打的,另一種說他男扮女裝潛入女生浴池,結果被棒。兩種都有可疑之處,沒有人追究。他回到寢室的時候,沒有人問他的傷情。
我對其它幾位室友說起夜裏的哭笑聲,他們都不以為然,我不知道如何勸他們。寢室長一直沉默不語,夜裏,他哭笑不止,我千方百計想弄醒他,但都無濟於事。
這天夜裏,我剛入夢鄉,便被“吱吱”聲搖醒,倪風那家夥又在不停地翻身,聲音出奇地響,好像因為痛苦而掙紮,又像在做什麼儀式。我聚精會神地盯著上鋪的床板,猜想著上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倪風這家夥在到底做什麼?我想看,卻又感覺時機未到,翻騰的聲音過後,上麵發出刺耳的尖銳物體劃動被子的聲音,接著,又一是陣咬東西的聲音,這次的聲音不清脆,而是悶的,帶點吸吮的聲音,像是在吃肉,想到此處,我的腦中驀然想起血淋淋的場麵。
這時,我突然聽到寢室長沉悶地哼了一聲,我慢慢地走向床,告誡自己所有的恐懼都是自己的臆想,大著膽子爬到了倪風的床頭,倪風背對著我躺著,被子整齊。我真想一把掀開被子,看看裏麵到底藏了什麼玩藝,我預感秘密就藏在被子裏。
但我不敢去掀,我怕一旦掀開被子,倪風就會張開血盆大口向我撲來,我犧牲了沒有關係,重要的是無法收場。
回到床上,剛要睡去,感覺有什麼東西從上鋪啪地掉了下來,我定睛一看!
一個又粗又長的東西從上鋪掉了下來,嚇得我差點叫出聲來,
我以為那是一條大尾巴呢,其實,那隻是倪風被子的一角。
第二天,寢室長醒來發現自己的腳踝在流血,被子已濕了一大片,傷口處有兩個洞,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的。
我疊被子的時候發現床角有一塊被咬過的蘋果核,上麵有牙齒的痕跡,髒兮兮的——這證實昨天的一切不是夢。
這事件非同小可,我決定告訴女友。
可見到女友的時候,卻又被她搶了先,她神秘地說:“我知道是誰打了倪風。”
“是誰?”我說。
“你們的寢室長,那天,我目睹了全過程。”女友說著,從書包裏掏出一樣東西,打開後,發現是一隻破碎的眼鏡。我很驚訝:“這不是倪風的眼鏡嗎?”
女友點點頭,講出事情全過程。那天中午,她看到寢室長在學校的一角和幾個人說話,說話的時候,寢室長目光驚恐,他說實在受不了那個東西的折磨了,決定給他點顏色看看。晚上的時候,幾個人就動手把倪風胖揍了一頓。打得也不嚴重,充其量是學生群架的那種輕傷。
女友說完,又告訴了我另一件事,她從來沒有見過倪風上課,經常看到他躺在學校的長椅或者草叢裏呼呼大睡。
說到這裏,我和女友都沉默了,因為我們已經猜到了真相,那就是到底什麼東西夜裏又喝水又吃東西,而且白天卻呼呼大睡呢?難說得……
這時,女友緊緊地拉住我,焦急地說:“你們寢室長是不是被什麼咬了?他很危險!”
“你怎麼知道?”
“還記得三個夢吧?”她說,“那三個夢就與我們三個人的命運息息相關。”
“我們夢到的那個黑東西就是倪風,我的夢中,黑東西離我遠,傷害不了我;你的夢中,抱著一條尾巴,結果你真的看到了尾巴;寢室長的夢中,被黑東西咬了,結果真的被咬了。”她說,“你我對他沒有傷害,而寢室長不同,他總是以高人一等的樣子欺負倪風,情況就會變得嚴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