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海螺是我從美國撿回來的,是我和珂亞表姐一起撿回來的,當時,她還沒有死。
我本來並不打算去美國的,一個是遠,第二是我的英語學的不好,還想利用暑假補習一
下英語。但住在邁阿密的大伯偏要我去,說要見見她的侄女到底是怎麼樣?
我父母也堅決讓我去,說:“顧美呀!去美國補習英語不比在國內強得多。”我想也是有道理的。於是,辦手續、買機票、上飛機,飛到邁阿密,見到了大伯一家,包括她的女兒,珂亞。開始了漫長而愉快的暑假,體會美國的生活,感覺不錯!
撿到海螺純屬偶然,那天,珂亞帶我去海邊遊泳,海浪不大,正適合我這種三流遊泳技術的人,上岸時我的腳踩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使我略感到一絲輕微的疼痛,我低頭一看,透明的海水中一絲紅色的、像煙霧一樣的東西正慢慢擴散開來——那是我的血液。
我趕快抽回腳,用手伸向我腳下的地方,俺在沙土中有一個硬硬的東西,我一點點試著把那個東西挖出來,它真的好大呀!好像是一個海螺。
終於挖出來了,我的天哪!這是一個多麼巨大的海螺呀!快趕上一個足球那麼大了,我欣喜若狂地拿給珂亞看,珂亞看了看,說:“顧美!這種海螺佛羅裏達到處都有,還是先看看你自己的腳吧!”
我一看腳下,發現原來那像煙霧一樣血液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水中隻有看到我剛才挖海螺的那個小坑。
海螺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吸引力在吸引著我,我愛不釋手。突然,我發現在海螺的表麵有字,我又用海水好好衝洗了一下,那表麵的字變得清晰起來,寫的是英文我看不懂,便把珂亞叫來給我翻譯。
珂亞也很驚呀!邊看邊翻譯,“假使你想成為一個美女,假使你的頭發過肩,假使你有一定的信心,假使你有足夠的膽量……那麼,請照我說的做,”珂亞停頓了一下,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嘴顫抖著。
“在零辰二點,打開台燈,麵對著鏡子,開始拔自己的頭發,邊拔邊說‘我想成為一個美女’,等拔完第七根的時候將會有奇跡出現!!”
我的心狂跳不止,珂亞把海螺塞給我,說“不信這上麵寫的東西,說不上是哪個無聊的人寫上去的,大概隻有黑人和愛斯基摩人、傻瓜才願意這麼做吧!別多想,也別照她的那麼做,拔頭發很痛的。”
珂亞又用沙子把那些字掩蓋了起來,之後,我們一起回家。
半個月後,我帶著這個巨大的海螺回了國,不久,學校便開學了,爸爸媽媽誰也沒有看到我的海螺,因為我把它包得太嚴了,但我對海螺上的字卻一直耿耿於懷。
周末,布娃娃、樂妍、派派幾個人到我家玩,無意中布娃娃發現了我的海螺,樂妍派派也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搶來搶去,海螺上的英文她們也發現了,樂妍正要考托福,外語當然比我強得多,把海螺上的英文翻譯得和珂亞的翻譯簡直是一模一樣,布娃娃說這有點像預言,我說這隻是工藝品而已,是在市場的小商販那裏買來的,我並不敢說是撿回來的。下午時,我們一起看影碟,可我卻發現她們的臉都變得心事重重的樣子。樂妍哭了,說她喜歡的男孩愛上了別人,因為她不是美女,我說不是美女沒有問題,我們都不是美女,不一樣過得很好嗎?
她們走後,我父母就回來了。吃飯時,電話暴叫起來,是我爸接的,打電話來的是我美國的大伯,爸爸的表情一點點嚴峻起來,“怎麼搞的,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就……”我爸哭了,淚流滿麵,我著急了,怎麼回事?是珂亞姐姐嗎?她出了什麼問題?她出事了嗎?
事情令人不可思議,但結果是珂亞姐死了,警察是在邁阿密的一個海灘發現她的,初步斷定是自殺,她先是失蹤了一個星期,可是在這一個星期中,她還每天給大拍打電話,電話中她一直是哭泣,她說:“爸爸,救救我,我不能見你,我永遠都不能見你了!您救救我呀!”打的電話還總是在不同的地點,奧蘭多、坦帕、傑克遜維爾,最遠的電話還到過塔拉哈西,警方懷疑是綁架,可是綁架為什麼要變化這麼多的城市呢?
可是怎麼轉了一圈又轉回到了邁阿密呢?再者,珂亞的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隻不過有一點,她死的時候臉掩蓋得嚴嚴實實的,可她的臉並沒有絲毫的損傷,她還是那麼美麗,那麼漂亮。
她的死像個迷一樣地在邁阿密傳開了,大拍每天都打電話來告訴我們他那裏的情況,報紙電台都在吵作這件事,還經常有記者到他家,因為他們懷疑大伯和大伯母虐待珂亞姐,因為大伯母是美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