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池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你第一次上門的當天晚上,一個刺客就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刺史府裏要抓我,我第二次出門,又遇到了同樣的刺客想抓我,之後,我們家才閉門不出。”

“五天前,你送來的那些糧食,裝糧食的袋子全是用藥水浸泡過的,那藥水的氣味可以吸引毒蛇毒蟲,你把這樣的東西送到我家,是何居心?我又有什麼理由去救你的兒子?”

別駕夫人大驚失色:“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自己回想回想,上我家來,是你自己的主意嗎?你來我家前後,你的丈夫和你說了什麼問了你什麼?”

別駕夫人的麵容像是陷入到了回憶中,良久之後,她突然明白了什麼,瞬間大哭了起來:“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我。”

押送犯人的一個衙役走過來,客氣的對李秋池拱拱手:“夫人,我這裏還等著交差,你看……”

李秋池退後了幾步:“你們請便。”

別駕夫人被人拉走,這一次,她沒有再求著李秋池救她的小兒子。

看不到她的身影之後,李秋池歎了口氣回去了。

院子裏,顧母帶著顧文萱和桃花兩人早早的就等候著了。

看到她出現,顧母就急忙問:“怎麼樣了?”

李秋池點點頭:“別駕已經被拿下,他的家也被抄了。”

顧母拍著胸脯:“那就好那就好。”

早在別駕府那邊的動靜傳來的時候,李秋池便已經把別駕派人來抓她的事情說了出來。

如今確認別駕府已經被抄了,顧母幾人才放下了心。

顧文星是在天色擦黑的時候到的同州城門外,這個時候,同州城的城門已經關了,同州挨著邊疆,這裏的城門隻要一關,就要等明早時間到了才能打開。

即使同州城裏出了事,京城來的人在裏麵,顧文星這個刺史也隻能守規矩,和將士們安營紮寨在城外住一夜,第二天再進城。

聽到他回來的消息,他的三個門客早早的就候在城門後,顧文星一進來,他們就湊上去把有關別駕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

在聽到他竟然朝李秋池下手之後,顧文星的整個臉都黑了:“我夫人怎麼樣?”

“有皇上派來的暗衛守著,夫人和其他的家眷都沒事。”

顧文星讓司馬帶著亳州的軍隊去安置,他則帶著長史去往州府裏,見見京城裏的來人,畢竟被抓的是同州的別駕,是他的下屬,無論如何,他都應該弄清楚。

顧文星帶人回來的消息傳得很快,李秋池她們也得了消息。

全家人臉上重新露出笑容來。

顧母親自安排廚房,要好好做一桌子菜出來,給顧文星接風洗塵,李秋池也安排下人,把他們居住的後院又打掃整理了一遍,整個家都清清爽爽的。

顧文星和京城來人一直商談到傍晚,才離開衙門往後院裏走來。

顧母等了他一天,早已經望眼欲穿了,她早早的等在後院門口不遠處的地方,一看到他便急忙迎上去。

“可算是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讓娘你為兒子擔心,是兒子的不是。”

“你為百姓做事,這些都是應當的,沒有什麼是不是的。”

李秋池笑著提醒道:“去吃飯吧,再不過去,飯菜又得再熱一次。”

早上做的飯菜,因為顧文星沒回來吃,她們便自己吃了,晚飯又重新做了一桌,也因為顧文星遲遲不回來,已經來來回回的熱過兩次了。

在廚房裏幹活的人還不安的找李秋池說,飯菜熱的次數多了之後,味道和顏色就不好了,問是不是要她們重新做一桌出來。

好在顧母也不太計較這些:“文星是自己人,而且我們家從小就節約慣了,同州這裏糧食蔬菜都難得,便不浪費了。”

雖然飯菜因為反複加熱味道和顏色都變了很多,但這麼個團圓的日子,大家都隻顧著說話了,飯菜也沒吃幾口。

吃完飯填飽肚子之後,顧母就催著顧文星快些去休息。

顧文星好好的洗了個澡回到屋子的時候,李秋池正一手算盤,一手賬本的劈裏啪啦的算賬呢。

他帶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湊到李秋池身邊,頭發上的水滴下來滴到賬本上,李秋池輕輕的把水珠擦去:“怎的不把頭發擦幹再出來?”

“無妨,這同州城的氣候炎熱,過不了多大一會就自己幹了。”

李秋池合上賬本,拿了一塊布巾,給顧文星擦頭發。

顧文星的頭隨著李秋池的動作一搖一晃的,沒多久,他就閉上了眼睛靠在李秋池的身上睡了過去。

頭發擦幹,李秋池輕輕把他喊醒:“去床上睡。”

顧文星迷迷糊糊的自己走到床邊躺下就不動了。

李秋池把他的腳搬上去,幫他把被子蓋好,又收拾了一會,才躺下睡覺。

有顧文星躺在身邊,李秋池便安心了不少,很快就睡去,飽飽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顧文星已經不在了,摸一摸他睡過的地方,還有溫熱的,他應當起來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