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經看不到北邊地平線的高空,即使是雲中的微拂海風也略帶了些許鹹味。
此時,月潮島“祈星”二島主正踏劍淩空,直麵著葉團上的範遠、薛十七、蕭衡、謝木生及霍欽五人。
這一幕,像極了幾日前在大蠶村天上時的相遇。
隻不過作為世所公認的圓明洲仙門之首,月潮島的綜合實力毋庸置疑是在聖佑宮之上的。
就連眼前的二島主所散發出的氣息,也已蓋過了那嘴上毫不輸陣的靈祥宮主不知幾倍,就更不必說羅丹長老了。
而在五人都矚目於她的同時,她的眼神卻總是不自覺移向那個穿著玄闕宗弟子服,相貌青蔥、未經多少風霜的年輕蕭衡去…
正如薛十七適才所說,月潮島每個人都比玄闕宗要更尊奉蕭衡,如今親眼見到了這個在無數幅畫像上都見過的人物,即使是境界再高強、法力修為再深厚、年歲閱曆再悠久的前輩,眼中難以言喻的複雜神情也都無法做任何掩飾。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我們的?”
薛十七也想起當日、於是警惕的問道,“我們之前在銀鬆城打探半天,讓聖佑宮的人聽了個一清二楚,你該不會是也一樣吧?”
“那倒不至於。”
祈星笑道,“我們月潮島在八大部洲皆有弟子在外駐紮,在東方三洲還有眾多分舵,最近的圓明洲就更不必說了。諸位前幾日在銀鬆城及聖佑宮的行動,其實早有弟子發現並呈報過了。我在暉月城見諸位出來要往南去,這便跟了上來。”
邊看回薛十七說著間,也還在邊忍不住不斷地瞥向蕭衡祖師去。
“那這就巧了,我們正好也是打算要去月潮島的。”
薛十七繼續問道,“不過…你們泠月島主竟要先請我們去一趟,該不會…她也和聖佑宮的靈祥宮主一樣,和我玄闕宗有些什麼我們年輕弟子不知的舊日恩怨糾葛,想幫忙還有條件吧?”
“嗬嗬,那就更不至於了。”
祈星笑應,“靈祥真人不知天高地厚,那是他年輕氣盛。我們月潮島與玄闕宗其他人和事物牽扯不深,畢竟連修行道路都不同。若隻是玄闕宗有求,作為仙門同道,我們會酌情回應。但若是與蕭衡星君有關之事,我們定然是竭力相助,絕不提半個條件的。就比如說自從坤理真人之事發生過後至今,這一萬多年來,我月潮島就一直有在八大部洲打探五神器下落,這個就連貴派大樟長老也是知道的。”
“哇。”
此言一出,就連蕭衡聽了也是嘖歎了起來,“既然你們在銀鬆城就有弟子發現我們了,那應該也已經知道…我不是你們紀念的那個蕭衡了吧?”
“當然。”
祈星於是直視向蕭衡、鄭重點頭道,“所以除了諸位在一路打聽的兩個名字外,我們月潮島也會一起盡力調查您,也就是二十多歲、剛渡劫成為地仙時的蕭衡星君,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個時代的原因的。但這就需要諸位,尤其是祖師您,一定要賞臉到我們島上做客一趟了。”
“那就好,我也很想知道。”
蕭衡嗤笑了聲罷,抬手示意身邊的謝木生與霍欽、繼續向祈星問道,“不過…既然是你們要主動請的我們,這兩位就當然也包括在內、不會被攔在什麼地方吧?”
“當然不會。”
祈星再度笑起,順勢也看向了兩個小妖去應道,“天下蒼生,萬物有靈。我們月潮島雖是人族門派,但對一切生靈一視同仁,我們不會認為人妖之間有什麼高低優劣之分。”
而這一刻,謝木生隻是癡癡地望著祈星,愣了許久,已經是徹底失態了。
“嘿!”
隻聞啪的一聲,又是霍欽抬手在他後腦勺來了一下,這才將他打醒。
見得這一幕,祈星也不覺冒犯,隻是眼神流轉間、見得有趣,便又是和煦如風、輕輕笑起,與周圍眾人也一並笑作了一團。
“這還差不多。”
蕭衡於是也轉看向了十七去,“這可比聖佑宮好多了,是吧,十七?”
“嗯。”
薛十七點頭應罷、也繼續向祈星開口道,“那就有勞祈星島主引路了。”
“好,那就請諸位隨我來吧。”
見十七終於答應,祈星便禦劍從旁繞過眾人,領在了前邊,向著海的南邊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