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她半邊臉頰立刻紅腫起來,這一巴掌不僅打傷了她的自尊,也打掉了她對江敏霞僅存的尊敬。
當第二個巴掌來襲時,文曦盈不躲了,她隻是一把格開江敏霞的攻擊,後者看她居然敢反抗,更是氣得不擇手段,隨手執起電視遙控器,劈頭就是一陣亂打。
“不要!媽!你停下來……”文曦盈被逼得無處可躲,本能的伸手推拒。
結果江敏霞猝不及防的被她推倒在地上,立刻不顧形象的大哭起來。“嗚哇……”
陸槐南提著公文包從書房裏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副混亂又狼狽的景象——自己的媽坐在地上大哭,妻子低著頭站在一旁,但顯然也啜泣著。
他覺得自己的頭快爆炸了,為什麼別人可以有那麼和樂幸福的家庭,他的家就要像戰場一樣,每天有不同的衝突和爭執?
“槐南!”一見兒子出來,江敏霞先聲奪人,像演戲般挪著屁股滑動到他身邊,捉住他的褲管,甚至還沒有站起來。“你看!那賤女人居然敢推我?”
他母親已經有太多次報假案的紀錄了,陸槐南根本不會相信,而且看文曦盈的樣子,顯然也受了委屈,誰打誰還不知道呢?
“我是出於自衛才推媽的,不是故意……”文曦盈想解釋,卻看到陸槐南緊皺的眉頭,心裏涼了一大半,說出的話也戛然而止。
他分明不想幫她……或者說,他兩邊都不會幫。
她對他太了解了,這時候的他,不會是個好兒子,更不會是個好丈夫,隻是個自私的男人。
文曦盈猜對了,陸槐南不想管,他煩心的事已經夠多了,不想再添上這一樁,反正娶老婆來,就是要替他解決這些麻煩事的。
他沉下臉邁開腳步,江敏霞不由得鬆手,“你們煩不煩?不要再吵了!讓我安靜一下!”趁這個機會,他頭也不回地出了家門。
門一關上,裏頭的風暴也隨之被隔開,他或許有點掛心裏頭的爭吵,但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得做。
風暴過去,造成了滿地瘡痍,一時仍無法收拾。
文曦盈紅腫著一張臉,身上被江敏霞打到的地方還隱隱作痛,可是她卻不療傷,因為她的心,已經碎了。
她癡癡地呆坐在沙發上,期待能有個人來幫她從痛苦中複原。
可惜,由日落等到日出,一夜過後,她還是沒能等到那個人。
江敏霞氣極而去時,大門甚至沒有關上,直到現在,洞開的門口還冷冷地吹進外頭的風,文曦盈隻覺得自己經曆了一場苦難的仗,輸得一敗塗地。
門口走進了一個人影,她抬起頭,卻隻能苦笑。
這個人來得不是時候,因為她已經疲憊得無法再打下一場仗。
“你怎麼回事?”能從大門口橫行無阻的走進來,陸柏東已經覺得很奇怪了,再看到文曦盈麵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臉上盡是紅腫的痕跡,更教他狐疑。“陸槐南呢?”
好一會兒,文曦盈才幽幽地道:“他出門了,你有事找他,下回再來。”
她很清楚陸柏東和陸槐南一向交惡,沒有兄弟之情也就罷了,還互相競爭,她不認為陸柏東來會有什麼好事。
陸柏東沒有這麼好打發,他察覺事有蹊蹺,便大大方方的在她身旁坐下。
“怎麼?你們夫妻吵架了?”文曦盈都還沒有回答,他便又自顧自的道:“也對,遇到那種事,依陸槐南的脾氣應該氣炸了,找你出氣也是自然的。”
“他遇到什麼事?”即便對於陸柏東的口氣很不滿,文曦盈還是捺著性子問。
她也很想知道事情的始末,陸槐南從來不告訴她。
“喔?他沒告訴你嗎?那麼丟臉的事,我想他也不會說吧。”
陸柏東故意賣關子,事實上他也沒打算說,因為畢竟是自己使手段陰了弟弟。“曦盈,看看你憔悴成這樣子,怎麼像我認識的那個小美人呢?我記得第一次看見你時,還驚豔了一下,沒想到你卻選了槐南。”
他自我感覺良好的曲解文曦盈默然不語的反應。當年他和陸槐南同時看上這個念會計的小學妹,誰知她卻從來不理他。
“現在他在工作上捅了個大摟子,我看他以後隻會越來越難過……你也該好好考慮和他的婚姻了。”
“我和他的事,我自己會處理。槐南不在,你請回吧,我會告訴他你來過。”
她起身想走,卻被他按住肩膀坐下。
陸柏東靠近她,試圖采取溫情攻勢,他自負有幾分俊俏,不會輸給陸槐南那個大老粗。“何必這麼拒人於千裏之外?曦盈,我從來沒輸給陸槐南過,你是唯一的例外,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放心,你隻要離開槐南,我不會嫌棄你的。”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文曦盈想掙脫他手卻掙不開,隻能凜著臉,試圖用冷然的氣勢逼他放手。“你根本不喜歡我,你隻是想贏過陸槐南,離間我們夫妻的感情,想看他一無所有。你的詭計太陰險了,我不會中計的!”
“何必這麼說?”陸柏東不否認她聰慧的猜中了大部分,但他確實對她很有好感。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抓住她的手。“陸槐南那家夥我很清楚,他根本配不上你,他這陣子才吃過我的虧,如果他看到我們這麼親近,不知道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