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曦盈可不相信。或許是一朝被蛇咬,即使心中對他仍有感覺,但那情愫已經能被理智控製,再不會隨便一撩撥就蠢蠢欲動了。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問你,如果我們重新開始,你不希望你的老婆有事業,那我的事務所怎麼辦?”
“我會尊重你。”他毫不考慮的說。
文曦盈有些意外他斬釘截鐵的回答,又問道:“還有,我以前最討厭的一點,就是你的沒耐性,你現在很有耐性,能夠不隨便發脾氣了嗎?”
眉頭皺得更深了,但他的話也更堅定。“耐性不是一兩天能養成的,但你想想,我們重逢後的這一年,無論你氣我多少次,我有生過氣嗎?我已經盡量克製、盡量改了,你必須給我時間!”
所以……都是為了她嗎?文曦盈的語氣有些軟化了。“但你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不喜歡我靠近,完全無法溝通,甚至會轟我出去,那又怎麼辦?”
陸槐南隻剩苦笑。“曦盈,那是男人的麵子問題,但我絕對不會再對你發脾氣。而且,我不希望你承受我的壓力,所以我隻能保證,我不會再用低落的情緒影響你。”
原來他真的發現了自己的問題,而且有在改進……文曦盈幾乎要被他眼中的溫柔淹沒了。
一向脾氣剛硬的大男人,若是刻意施展柔情,那是很難抵抗的。
她保留著一絲理智,問出最關鍵的問題,“那你媽呢?我記得令堂很討厭我,處心積慮的希望我們分開,你又如何說服她?難道又要我去忍受她的各種無理取鬧?”
“這……”陸槐南語窒了起來,母親大人的蠻橫他也知道,根本無法控製。
此時,他的手機像在響應她問題似的,恰好在此時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猶豫著該不該在她麵前接起這通電話。
文曦盈是好整以暇的望著他,他的手機鈴聲萬年不換,每個人有代表的鈴聲,當初正是她為了方便他辨識而特別設定的。
這個鈴聲,很顯然是江敏霞,她的前婆婆。
她等著看憚度教陸槐南更為難,他若是接了,結果肯定很糟,但不接,好像又顯得心虛。
母親的奪命追魂叩,總是在最不好的時機,讓他疲於奔命!
硬著頭皮,他按下通話鍵。“媽?星朝五晚上……我說過了沒空!你不要再介紹了,我對那個……”他偷覷了文曦盈一眼,“那個什麼王小姐沒興趣……也不要再幫我安排什麼李小姐了!什麼?死給我看……有這麼嚴重嗎?我現在有事,等一下再說好了!”發了頓脾氣後,他訕訕然地掛斷電話。
果然,通話一結束,她帶著些嘲諷的揶揄隨即出現——
“令堂替你安排了很多相親?”
“那是她自己一頭熱,我可沒興趣!”他急急撇清。“而且她在美國,天高皇帝遠,管不到我們的!”
“但事實你上還是拿令堂沒辦法不是嗎?萬一她來台灣,你還是沒轍。”江敏霞那套覓死尋活、呼天搶地的把戲,她經曆得多了。“槐南,我們兩人之間的困難還是存在,有些事,不是相愛就能改變的。”文曦盈覺得自己方才被激起的情感,頓時又被狠狠地潑了盆冷水。
在陸槐南搶白前,她快速搖了搖頭,目光複雜的望著他,“我離開了這幾年,好不容易讓自己過得很好,你這麼大搖大擺的一出現,就想逼我回到以前的生活?槐南,我也會害怕,請你不要一直逼我。”
文曦盈轉身走了,這一仗她不戰而逃,她現在的理智,是強裝出來的,用來掩飾一顆傷痕累累的芳心。
他不知道,手上的紅玫瑰即使她不喜歡,卻仍結結實實的在她心裏留下了分量,而他剛剛誠摯的眼神,也狠狠煎熬著她排拒他的意誌。他的殷勤,還有他的罵不還口,都在慢慢解凍她曾經冰封的心……
如果不是他母親的那通過往,她或許會真的放不願則,為這一點遲來的芬芳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