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農家(1 / 2)

孫雲的師兄弟們大部分是殷食人家,都有佃戶耕田種菜,平時習文練武,沒有時間與土地打交道,因此對農民們的聊天不太感興趣。隻有孫雲家裏最窮,經常幫助父母下地打柴,因此他不知不覺的也來到人群的身後,好奇的聽幾句。聽著聽著,感覺這個老人,知識很淵博,對耕田種地,穀類蔬菜,果樹畜牧都說的頭頭是道,孫雲不禁一邊著迷,一邊崇敬。

老農們尤其關心眼前的幹旱減產情形下,補種些什麼能減少點損失,增加點收成,隻聽老者繼續說:“今年曆山這一代不知為什麼出現如此大汗,大家的地裏都減產或絕收,眼下七月份,大家可以在自家的房前屋後,補種點蔓菁和芥菜或其他什麼的,留著冬天醃製鹹菜或者其他都好。但要注意種後要把苗的根先放入一些細泥,提苗伸根,壓實澆透水,尤其天旱,要澆水5~6天,秧苗才成活生長正常。”老農們都不住的點頭,有的人卻不住的搖頭歎息。

隻聽一個老農說:“先生教的的方法不錯,可是我們家水井不知為什麼,裏邊的水都幹枯了,一天一夜才能打上來一桶水,勉強夠吃喝用,連洗衣服都得好幾天才攢夠。”

“是啊,是啊,我家也是。”“今年不知怎麼了,我們這個地方幹旱的要命。”“我們這邊還好點呢,再往曆山腳下那邊的人家井裏一滴水都沒有,連常年不斷的沙河水都幹涸了!”旁邊的幾個老農都跟著附和,人群議論紛紛。老先生看看天,也奇怪的直搖頭。

老人正說著,突然看見孫雲在人群後邊認真的聽講,旁邊還有個女孩,接著王先、李辰、酈影他們也都過來有圍過來,這是一群學生裝扮的人,樣子都很善良可愛,但是每個人都佩戴寶劍,又不像普通人的樣子。他覺得挺納悶,便出了人群問道:“幾位小學生,看你們不像本地人啊。”孫雲見老人問,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是的,老人家。我們從京城來的,是太學生,才去曲阜和徐州,幫助禦史台辦完一個案子正往回走,路過這兒,天太熱躲會兒陰涼。剛才聽到您介紹要領,覺得非常透徹,所以跟著聽幾句,打擾您了。”

老者說:“嗬嗬,太學生啊,能願意聽農學的知識,真是不簡單。”

孫雲說:“您過獎了,晚輩孫雲雖然是太學生,但老家是汲縣新中鄉的,從小會幹點農活。這是李辰、吳堅、王先、田儷,都和我是同鄉。她是蕭月,西道台大都督蕭寶夤的女兒。她叫酈影,禦史中尉酈道元大人的孫女。”

老人說:“聽說了,酈大人正在徐州前線,奉旨持節和南朝交戰吧。原來你們從前線那邊過來呀。哦!蕭大都督也在西部為國效力,你們兩個小丫頭也都不簡單那。”

蕭月說:“老伯您誇獎了,您怎麼稱呼?教書麼?還是主管農業的官員呢?”

老人說:“嗬嗬,我姓賈,名思勰,剛剛在河南郡守滿任,正要往山東任缺赴任,聽說山東這一代正幹旱,同時我正想記錄一些農務的事情,便一路微服走訪查看墒情。”

酈影說:“哇!您是郡守大人啊!一點都看不出來,您這麼大的官,一個人出來了解百姓收成疾苦,為什麼不帶個護衛什麼的,聽說三齊之地盜匪猖獗,您不怕有危險麼?”聽老人自稱是太守,大家便仔細的看看,好像他沒有50歲,隻不過總是風吹日曬的,顯得老些。

賈太守說:“你們叫我賈伯伯就好。咳,能有什麼,我這個樣子,誰能看出我是個官呢?”

“嗯。”眾人一聽也是,更加敬佩。吳堅問:“賈伯伯,看您非常懂農務,可是您又是官宦出身,您怎麼能知道這麼多耕作栽培的事情呢?”這些同學中還有吳堅還稍微懂點農活。

賈大人說:“嗬嗬,因為我家是世代務農的書香門第,遠祖很喜歡讀書、學習,尤其注重農圃,是上古管理農業生產的官吏。他們曾經在滕文公時期,拜郢都的許行為師,和他從楚抵滕,實踐農家主張。所以我的知識有家傳,同時也不斷的和有豐富經驗的老農請教而來。”

“許行先生?”孫雲感覺非常耳熟,說道:“那不就是農家的鼻祖嗎?”

王先的記憶最好說:“對的,我記得《孟子·滕文公上》中記錄過‘農’‘儒’論,農家也因為其與民同耕、自由平等的獨到見解,和親耕親織、注重實踐,而自成一家。”

賈老伯說:“不錯,看來你們上課學的很牢固,就是他。”哦,原來賈老伯是農家的後人,諸子百家從春秋戰國到秦漢再到魏晉南北,如今幾乎看不見什麼蹤跡了,想不到還能有幸見到散落人間的先賢後人們,尤其農家幾乎很少聽說過,今天真是有幸。

大家正說著話,忽然聽見,旁邊的人群中有個老農說:“你們聽說沒,雖然曆山這一帶這麼旱,可是曆山腳下的三墩舜華枯木樹樁突然長成參天大樹,而且不但開花了,還特別茂盛,周圍的人們都說是古樹成精,才斷了這一方的水脈,讓這裏幹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