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讚看見他們倆,立刻過來打招呼:“子攸將軍,你也來啦,莒犁小姐,真巧又看見你了。”
莒犁紅著臉回了回禮,元子攸說:“王家千歲,怎麼你是不放心才過來的麼?”
蕭讚說:“不敢當子攸將軍,叫我蕭讚就好。其實我擔心也沒有用,因為我根本不該出現。”
元子攸說:“那好,德文兄。是啊,你的心情我理解,不過且不要因小失大。”元莒犁聽了他倆的話,感覺他們像打著啞謎,一頭霧水,愣愣看著他倆。
元子攸看著妹妹和蕭讚,靈機一動說:“德文兄,我正好有公事,一會兒這裏會有一些事情發生,我姐姐在此多有不便,不如你陪著我姐姐到集市裏麵去轉轉,裏邊的古董字畫聽說不錯,德文兄不妨看看,同時我的姐姐也拜托你多照顧照顧。”
蕭讚聽了立刻說道:“如此,下官一定盡心保護,決不讓另姐有一點閃失。莒犁小姐您請。”
元莒犁有些不好意思,扭頭看了一眼元子攸,卻說:“弟弟,你也要小心。”
元子攸笑笑說:“不要擔心我,你們先在字畫市場好好轉轉,德文兄南方而來,文采收藏都是名家,你不是正好要學麼,他可以當你的老師,我一會兒就過去找你。”說著幾人分開。
再說徐紇他們,倆人快到集市口,徐紇說:“現在什麼時辰了,是不是快到點了。”
李神軌說:“差不多了,你看那幾個孩子在路口的一個小飯莊門前不動了。現在正是午時,我也有些餓了,不如我們就在那個飯莊來點吃的,一邊吃飯一邊觀察怎麼樣?”
徐紇想了想,又左右看了看,這個路口的小飯莊正對著刑場的台子,門口搭著席蓬,視線很好,不過座位都滿了,看來今天看熱鬧的人很多。徐紇皺了皺眉,不想去裏間屋,裏邊看不到刑場,也聽不到各種議論,可是外邊又沒有地方。
李神軌見了,衝後邊招了招手,幾個親兵立刻過來,李神軌說:“你們幾個去和那個飯莊的老板說一說,給我和徐大人在外邊騰一個座位,我們好巡查暗訪。”
幾個軍兵領命,立刻手拿令牌,趾高氣揚的走進小飯莊,和掌櫃的一交涉,掌櫃的不敢違抗出門和吃飯的人群哀求。今天運氣還好,大概吃飯的人都不是正經吃飯,都為了看行刑的熱鬧便有兩座人少的並桌,李神軌得意的說:“走,武伯兄,我們過去坐會兒。”
徐紇無奈的笑笑,心想文武之道各有所長,李神軌武將家風,行事不瞻前顧後,直率硬朗,因此平時很少顧慮,也很少被欺負,到哪都不吃虧,而且還要風得風要水得水,和他在一起倒是也有好處。倆人坐下,身邊幾個護衛又臨時搬個桌子在他們旁邊吃飯連保護。
徐紇看看周邊,發現那幾個學生也擠了一張桌子在隔壁的一個茶棚裏。此外倆人身邊還有一張小桌坐著兩個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他們的隔壁是一群年輕人,各個暗藏利器像是江湖人打扮。在不遠是幾個並桌的人,各式各樣,表情也千奇百怪,不過都十分關注刑場。
徐紇再仔細的看看法場,堆土砌築的法台有一人多高,上邊很寬敞,立柱和樁決有好幾個,能同時行刑多人,此刻台下已經有縣衙的衛兵把守,人們都在土台周圍幾丈遠的繩攔後邊。當時的人們文明程度還相對低,殺人行刑這種場麵,竟然能有人觀望。台子周邊還有嶄新的黃沙土,以及幾把新鍬係著紅綢帶,大概是掩蓋鮮血用的。
突然人群一陣騷動,倆人抬頭一看。原來是捕快押著案犯從衙門口遊街過來,劊子手凶神惡煞一般扛著鬼頭大刀,刀把係著紅綢子,特地趕在午時三刻來開刀問斬。他們一行人上到土台,罪犯被推到刑場,嘴裏堵著麻布,跪在台上低頭對在台下的人群。這時候人們開始肅靜,旁邊有縣吏宣讀案犯的罪狀,無非說犯人罪大惡極民憤滔天最後是斬立決。然後是午時三刻追魂跑響,最後是劊子手手起刀落,人頭落地,血濺土台之下。
隨著行刑完畢,人群一陣熙熙攘攘,多數人們以為此案終於破獲,所以都覺得大快人心,稱讚河陰縣令高謙之斷案如神。也有少數知情的人群竊竊私語,看不透情況的進展。
徐紇和李神軌也都各自皺眉,不明白案情進展到現在,難道就收場了麼?倆人對望許久都不曾說話,連點的飯菜也都沒動幾筷子。
這時旁邊二個人的那桌,其中一個高點偏瘦的人抄著外地的口音說:“賢弟,這下我們不用再擔憂了。”
另一個身材魁梧個子稍矮的大漢說:“是啊,大哥。河陰縣令沒有抓住我們,不得已殺個替罪羊,著實可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