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 舊事(1 / 2)

河陰縣衙。高謙之和孔長孫,加上高恭之三人正談的興高采烈,不一會兒,酈道元、袁翻、溫子升陸續來到,酈道元此來還不是自己,洛陽縣的縣令崔庠也跟著一起過來。洛陽縣和河陰縣一樣屬於京畿地區,都有上殿麵君的特權,不過相對於高謙之的深謀遠慮,崔庠則是性格剛直,一身正氣,大義凜然,這點很像酈道元,因此他和酈道元、高謙之也走的很近。

看見酈道元與崔庠一起進來,高謙之趕忙迎接。崔庠說:“歉之兄,小弟今日不請自來,多有叨擾,實在唐突,望歉之兄見諒。”

高謙之說:“哪裏哪裏,文序和我一樣擔著京畿一個地區的大小事務,一向身不由己,今日長孫小弟來寒舍小聚,本來我也想請你一同過來,就怕你沒時間,你這一來倒是更熱鬧了,說真的,你今日怎麼閑暇,能和酈大人在一起?”

崔庠說:“不瞞你說,歉之兄還真說對了,我真是有公事,求到老領導了。”

酈道元說:“什麼求不求,你們倆都變相算我的部下,你們有事我當然全力以赴,不過文序還沒等跟我說,便遇到道讓相請,我一想道讓你倆同僚同級,理應該互相幫助,再說道讓足智多謀,沒準能有更好的辦法,於是我便擅自把文序也叫來,道讓你可別怪老哥哥我,給你添麻煩呦。”酈道元也是直性子,有什麼從來不藏著。

高謙之說:“哪裏會,河陰騙馬大案,文序一直鼎力配合,並且製造聲勢,才沒讓反賊有可乘之機,文序有什麼但說無妨,來,快裏邊請,我已經準備好酒宴,咱們邊吃邊聊。”

縣衙的後院空間小,他們人多安置不下,大堂晚上不辦公,因此便把宴席擺在堂上。桌案布置已畢,酒宴呈上,高謙之端起酒杯滿麵春風說:“各位年兄年弟,今日寒舍生輝,迎來高明之士,謙之實感榮幸,在下不成敬意略備薄酒,與諸位一同暢飲,各位,請!”

眾人客氣一番,一飲而盡,然後吃口菜壓壓酒,袁翻也來了精神說:“我們在座的諸位,年紀大小都有,善長兄最長今年五十有四,我和常景也年近五十,謙之比我也差不多,文序次之,恭之更小,子升和長孫最小。可惜,常景不在,否則我們今天正好8人,南朝前幾年有競陵八友,我們幾人可稱北國邙山八俊。”

孔長孫被說的神情激蕩,說:“我們八人莫說是競陵八友,就是比竹林七賢也不差。”

酈道元端起酒尊說:“說得好,我們邙山八友,雖然比不上竹林七賢的學識和名望,但我們八友卻都有一顆寧折不彎的倔強之心,來為我們八友小聚幹一杯!”眾人聽了都一陣豪氣衝天,紛紛把第二碗素酒幹掉。

高恭之說:“老大人說的好,我們八友的確很有特點,一不談玄,二不參禪,三不悟道。都是經學的倡導者,六藝的追隨者。就拿老哥哥來說,一部《水經注》,開創遊記文學,記述河流一千二百五十多條,文筆絢爛,生動雋永,堪稱千古之最。我兄長高謙之善長老易,專意經史,涉獵天文、算曆、圖緯,正著手編撰《涼書》和《曆法》,足以自成一家。景翔兄,少年時候便以才學擅美,辭賦有成,集渾樸、蒼茫和巧麗、峻秀為一體,《思歸賦》定可傳世。永昌兄才思敏捷,雅好文章,屢做博士,論議律令,編撰朝儀,善長詩歌。文序兄與我性情剛直,別無長處,一心維護儒家經典,維持正統禮儀,自不必說。子升少年天才,二十二歲高中禦史,一舉成名,乃北地才子。長孫孔門之後,家學淵源,儒家典範。我們這幾個人,捍衛經學,振興儒教,將來必名揚後世。”剛才你們大家未來之時,家兄還和長孫討論佛教東侵,誤國誤民之事,長孫一句佛門釋家僅為九流之一令人大呼暢快。”

崔庠驚歎說:“長孫小弟有如此高論?來我們再滿飲此杯慶賀。”眾人一陣高興,便就著諸子百家與九流之說,品頭論足,暢談半酣。

大夥酒意正濃,高謙之忽然想起來一事說:“文序兄,你剛來的時候,說是要求老哥哥一件事,到底是什麼?”

崔庠放下酒尊道:“謙之你在河陰縣,可能沒聽說最近我們洛陽西城發生的一件怪事。”

溫子升說:“西城發生怪事?我倒是沒聽說,文序你來詳細講一講。”

崔庠說:“這個事情,已經發生二次了,都是在休息日,並都發生在大市,情節也幾乎差不多,甚至和太和元年和熙平二年的如出一轍。”

高謙之一驚說:“你是說,當年狐媚截發的事情又重演了?”高謙之善於周易陰陽,對這些鬼怪之事比較關注,因此這個事情,他早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