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好像靜止不動又好像溪水流淌,孫岩越來越發覺自己的生活環境似乎有問題,比如每日不知道如何睡去也不知道如何醒來,每個清晨自己都能看見小葉美麗的麵容,每天自己都要經過市集前繁華街路,每天都要看到形形色色卻又千篇一律的陌生麵孔,然後就是每天重複著同樣的工作和學習。自己從來沒有遠離過周圍的生活圈子,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總之,每天周而複始,日子平平常常,光陰靜靜流淌。
如果有不用的地方,就是每次遇到僧稠大師,便會稍有不同的生活節奏,最重要的是,自己的武功確實在增長,同時心智在不斷的恢複,雖然對以往的事情,還沒有恢複記憶,但最大的區別在於,孫岩開始逐步自主的思考,思考自己是誰?思考自己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一天,下午休息,孫岩按事先的約定,來到法雲寺那個幽靜院子裏,僧稠專門等他,繼續指點他練功。孫岩今天狀態特別好,按照口訣練習了一個周天之後,頓覺渾身氣息浮動,隨心遊走,酣暢淋漓。孫岩一陣興奮說道:“師傅,我今天感覺神清氣爽,是不是有進步了?”
僧稠笑笑點點頭說:“不錯,你已經突破到煉精化氣的第三重氣隨意動,繼續穩固,以後就有進入到煉氣化神的境界,那個時候才是真正武功,現在充其量隻能稱作武術而已。”
孫岩點頭說:“嗯,我知道了,謝謝師傅,師傅,我有些話相問,不知道該不該說?”
僧稠說:“問吧,我能解釋的都告訴你。”
孫岩說:“師傅,我是想說,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周圍的一切好像挺奇怪的樣子。”
僧稠一愣,感同身受,便問道:“哦?你說說?怎麼個奇怪法?”
孫岩說:“我感覺親人們都對我刻意隱瞞著什麼?但最主要的是,他們所有的隱瞞好像與我無關,我不明白究竟是為什麼?是他們錯了?還是我錯了?我說不清楚”
僧稠說:“我也發現你的變化,你自從境界迅速提高,心智恢複的很快,我原來便懷疑你練過武功,看來的確應該是這樣。至於你對周圍的發現,我也有同感,我們的周圍肯定有什麼禁製在控製著什麼?我也一直在找原因,今天你提起了,我才說起。這些懷疑,你先別對任何人講,包括你的母親,你的媳婦,以及惠清師太、你們詩社等所有人。”
孫雲說:“知道了,前輩。不瞞您說,我一直生活的渾渾噩噩,見到您之後,才覺得有一絲清醒,感覺您和我才是一樣的人,而別人都在按部就班,說不清都什麼怎麼回事。”
僧稠點點頭,拍拍孫岩的肩膀,示意孫岩別說話,然後他凝神靜氣放開神識,探知一下周圍的動靜,感覺安全了,才說:“我問你,你的父親和母親怎麼稱呼?”
孫岩說:“我的父親是誰我不記得了,隻聽說他是個老師,幾年前離世,娘親叫吳倩倩。”
僧稠一愣,趕緊問道:“吳倩倩?那你母親現在還在嗎?”
孫岩一愣,笑笑說:“當然在啊,娘親、我還有小葉每天都在一起呀。”
僧稠驚訝說:“每天在一起?你不是孤兒麼?不是和小葉一直在詩社麼?”
“孤兒?”孫岩回憶一下說:“您誤會了,小葉從小在詩社,我和娘親一直在孝慈裏住。”
“慈孝裏?”僧稠吃了一驚,說:“這個房子不是賣出去了麼?”
孫岩說:“賣出去了?哪會呀?賣出去了我們住哪?”
僧稠趕緊說:“不是,我在自言自語,這話是惠清師太告訴我的,看來她確實隱瞞很多。”
孫岩說:“前輩,您知道我家的住處?難道您認識我的父親?”
僧稠想了想說:“孫岩,這話有點複雜,聽我慢慢說,你莫要緊張。我們第一回見麵的時候,我聽你叫孫岩,就很奇怪,因為我出家之前有一個跟你一邊大的兒子叫孫岩。他在六年前夭折,那時候才十一二歲,不過你的樣子和他小時候完全不同,而且你見到我也根本沒有反應,所以我一直以為你們倆僅僅是重名。不過今天聽說你娘叫吳倩倩,你家在慈孝裏,我敢斷定你就是他,所以,我應該是你的父親,我俗家的名字叫孫稠,以前是太學院的博士。”
“啊?”孫岩瞪大眼睛捂著嘴道:“您是我父親?我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僧稠?”
僧稠說:“你先別激動,這裏麵好像還有問題。第一,你長得雖然有點略微像孫岩小時候的樣子,不過我是孫岩的父親,如果你是我的兒子,我不會一點沒有感覺。現在你回憶一下你小時候的經曆,或者父親的形象,看看能不能在我倆之間建立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