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 彤雲(1 / 2)

茅山朱陽館煉丹房內雲蒸霧靄一片繁忙,陶弘景與弟子錢妙珍、許靈真、楊超遠師徒四人結成法陣圍坐在丹鼎的四周,不斷的對著丹爐釋放著靈氣。突然,陶弘景收住氣息,睜大眼睛,對著弟子和雜役眾人喊道:“撤火!”弟子們聽了,立刻停止扇風,同時有人把丹爐的進氣孔也給封閉,然後一些人開始往外收拾東西,好大一會兒閑雜人等撤出,屋子裏平靜下來,隻留陶弘景真人和弟子以及幾個童子。童子們手捧拂塵四角垂立,師徒們則繼續變換法印,重新運功輸送靈氣。

煉丹室的外麵,桓闓一邊探頭張望一邊問道:“師兄,師傅這爐丹終於成了麼?”

王法明道:“按時間該成了,不過按程序,還需要用烈酒浸潤,並且日光暴曬才行。”

桓闓道:“這我倒是懂些,不過成丹的品相是不是開爐就能知道?”桓闓負責茅山宗與外界的協調溝通,所以他才有機會去北朝與北朝的武林接觸,但也因此,老師的煉丹他基本上從沒有參與,對煉丹一法也知之甚少。

王法明道:“不錯,今晚開爐就能知曉,現在師尊正是最擔心的時刻,將近一年的心血,就看今晚了。”說著他目不轉睛的看著丹房,殷切之情溢於言表。

桓闓道:“我知道,師傅選用的煉丹法稱為九轉還陽之法,這是一種高真上法,若能練成,服之便可白日飛升。我記就得上次也就是第六次,已經小成,這第七次一定能大成吧。”

王法明說:“但願如此,煉丹一事,耗費師尊心血太多,當初從造屋、鑿井、築壇、安爐、置鼎、以及陽燧取火開始,師尊便親力親為從未假手。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須知武火煆燒、文火熔煉,七七之數、八八之法,寒暑交替著實不易,更別說白日開窗承接靈氣、夜晚閉戶隔絕精怪,此外著水火二鼎,上要觀察雷聲震動,下要警惕烈火不勻。若丹成之日,飛精九色、流光煥明,才算極品。減去一色,則下降一品。若色澤混雜,則一片心血蕩然無存。”

正說著,天空中忽然陰雲聚攏,天色開始暗淡。陶翊道:“不好,這天怎麼突然彤雲密布?難道要下暴雨,奇怪?這個季節怎麼會有如此的天氣,莫非今日成丹又要?又要?”他又要了半天,沒敢說出忌諱的話語。

王法明說:“我看不像,若有暴雨,必有狂風,而二位師弟你們看,這天空中沒有一絲風動,雲層雖黑,裏麵似有雷電光亮,似有真龍浮現。”

桓闓說:“真龍出現?那豈不是天降吉祥,或者因為寶物現世麼?隻有這些才能把真龍吸引露麵,如果這麼看,會不會應在師尊的仙丹之上呢?”正說到這兒,天空突然一道一道閃電像一條巨龍直奔著茅山雷平峰,眼看著近在咫尺又消失不見。更奇怪的是,伴隨著閃電,卻沒有雷聲,不知道雲層實在過高,還是聲音被濃雲遮住,幾人相視都麵露驚奇。

建康城裏同樣是彤雲密布,天地昏暗。太學院中比武場內,霎時間人影模糊。台下有同學議論道:“天要下雨了麼?怎麼這麼黑?”“這都什麼月份了,該下雪差不多,怎麼會下雨?”“這不是還沒到最冷的時候呢嘛,再說下雪怎麼會這麼濃的烏雲?”“別管下不下雨了,比賽怎麼辦?台上什麼都看不清了!”“打開窗戶能好些吧!”“那太冷了!”“即便打開也看不見!”“是啊,外邊也是黑的。”“實在不行,那就點亮燈燭吧!”

台上孫雲和王遠知倆人也莫名其妙,倆人正要動手,沒想到天色突暗,難辨人影,更別說是寶劍。裁判看不清二人的動作,便沒讓響鑼。

大家正猶豫,這時候天色突然明亮一些,不過對於比賽和觀看比賽還是有點難度。學校管理舍人趕緊命人把窗戶打開。有同學立刻聽從吩咐,四麵的窗欞全部開敞。沒有了窗欞紙的遮擋,透進室內的光線明顯增強,大夥雖然冷些,不過為了更清楚看到比賽隻好忍受。

這時候,室內的同學們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外邊之所以明亮一些,並不是烏雲散去,而是雲層之中似有電光繚繞,穿雲而出,方位正好在東南方向。借著電光,天色也是一亮一亮,映得大堂裏雖然不是特別明亮,但至少流光溢彩、霞光萬道,人們見了不禁議論紛紛。

台下的一角是專門是校外的觀摩團體,主要包括道教和佛教以及個別武林門派的代表,善慧大師和丁璨也在角落中。丁璨倒是沒關注這些,他說道:“師傅,沒想到王遠知這麼厲害,他的功力絕對能和北朝劍士比武的嚴達、曇洵並駕齊驅,今天北朝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善慧道:“未必吧,擂主孫雲不也是和你一樣都是前八金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