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朝門外,百官等候,正三三兩兩議論紛紛。酈道元、大都督元淵、左都督元融、右都督裴衍、以及護軍將軍元順聚在一起有憂心忡忡,裴衍道:“二位王爵、護將軍、酈老大人,太後、陛下好幾天托病未曾臨朝,明天又是旬休,難道我等出兵就這麼無限期了?”
元融道:“裴都督,你急什麼,不讓我等出兵,正樂得清閑,弟兄們也正好可以養精蓄銳以逸待勞,杜洛周、那邊有幽州、冀州的常景和魏子健他們盯著,一時半會兒沒事兒。”
酈道元歎道:“你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可以建功立業,可我老了,這次能隨陛下親征收複北地,是我最後的願望,也是對我熱血之心在有生之年的報償,千萬不能錯過呀。”
元順道:“對對對,我和老大人想法一致,這次我們前有大將軍衝鋒,中有陛下督軍,後又下官呼應,可謂傾國之力,人才濟濟,收複北境、建功立業、指日可待,還可借機一鼓作氣、重振朝綱,進而統一華夏,天下分崩離析久已,若能在我們手中複合,死而無憾了。”
元淵道:“二位大人報國之心令人感動,不過,領兵打仗之事,何必勞煩你們呢。再說,你們也過於急迫了,溫子升已經料定,此次出征不但陛下不可能禦駕親征,就是二位大人也不會隨軍北上,卿等能在朝綱整飭不軌,為我清除後顧之憂,淵便感激不盡了。”
元順不解道:“大將軍,難道你也相信太後不會讓陛下親政?還有我,元悅、徐紇等人巴不得讓我離京,都節骨眼兒了,怎麼會出爾反爾,他們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麼!”
元淵道:“元徽、元悅、徐紇等輩,小肚雞腸,小人伎倆,料事難有周全,怎比子升大謀,我估計這幾天,太後權衡再三,決心已下,托病幾日,正好給陛下留京找個理由。”
元融兩手一攤,道:“那今天的早朝又歇著啦?哎呀,白起個大早了。”
正這時,內侍出來高喊:“各位大人,太後陛下有旨,今日臨朝,請大人們上金殿靜候。”
“終於出來了!”眾人立刻整肅衣帶、排好秩序、亦步亦趨,按部就班,時間不大,太監高哥:“太後、陛下駕到,百官恭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秋萬代!”“各位臣工,連日辛苦了,快平身!”“謝陛下、謝太後!”眾臣歸班。
胡太後高坐龍椅、絕代嬌媚,根本看不出一絲的病態,隻見她擺手笑笑:“各位愛卿,正像陛下所說,虧了你們按部就班,才能讓我們母子安安穩穩養病。大家可能已經知道,前幾天我與陛下去白馬寺求讖,沒想到偶遇罕見大風,把我們母子困在寺中多時,興許是有些著涼,加上受些驚嚇,便在後宮養了幾天,到現在我還昏昏沉沉,陛下還心有餘悸。這不多日不見,怪想各位愛卿的,再說總偷懶,也讓愛卿們笑話不是,各位大人們若是心冷了,我們母子以後指望誰呢。對了,這幾天,有什麼事情發生麼?需要我們做點什麼嗎?”
太後刻意的說母子病未痊愈,元淵等人出征在即的請示有些不好張口,幾個人相互看了看,一時猶豫不決。正這時,洛陽令崔庠出班道:“啟奏陛下、太後,這幾天的確發生一點小事需要奏報。第一,內城永寧寺九層浮圖上的寶瓶因前幾日大風落地,入地丈餘,所幸人員財務未毀,已與昭玄寺溝通重新修鑄。第二,這場大風百年一遇,席卷京城以及周邊地區,造成巨大損失,已安排統計損失額,編製修複計劃、預算列支費用等諸事,現在難民頗多,聚在一起,難免怨天尤人,甚至滋生謠言,說無故遭遇大風,是天降懲罰,恐有不祥,這對江山社稷危害很大,望尚書省以及戶部、工部早做善後。第三,與此同時,西城發生了一件怪事,地點就在白馬寺西側阜財裏,起始時間正是前幾日的大風時間,據查阜財裏中有商人侯慶,年有五十,與妻子馬氏有得子方十歲,幾年前侯慶生意落魄,鑄銅佛許願金身,後果然發跡,但他將販牛所得應鍍金的錢財挪作他用,那夜馬氏做夢銅佛盛怒,要用他們的兒子醜多抵命鍍金,結果次日醜多無故病亡,夫妻悲切感動路人,而銅佛自生金色,滿屋金光,裏內皆聞異香,人人都覺奇異,於是奇聞謠言遠播,請陛下、太後著人安撫,平息民怨。”
太後聞言,變色道:“風災之事,尚書令,你們尚書省如何看待?”
王湧出班道:“此次大風確屬百年一遇,不過也不足為奇,洛陽地區早有記載,無須大驚小怪,尚書省各部也已經連夜籌劃,派出得力扶貧救危小組,深入百姓解決實際困難。不過風災波及麵甚廣,除了人員傷亡以外,國有財產損失以外,尚有好多私有財產無數,其中包括底層貧民,如果他們列入扶助,則費用巨大,國庫難支,請聖上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