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知道,山妖這是真動手了,它們必須在明日援軍到達之前占領縣城,現在正是關鍵時刻。
隻是,他們是怎麼進城的?城內已經封鎖,城牆嚴陣以待,按理說不可能有大批山妖進城,又或者說在封城之前,已有大批山妖潛伏在城中?
“事有蹊蹺,必須早做應對!”林路說道:“山妖這兩日圍而不攻,定是有所謀劃,不得不防。”
“你要準備應付由城內而來的攻擊,需要在城牆地下,構建工事、路障,防止山妖背後的突襲。如果事不可為,打開城門撤出,可先派老手出城,探清城外山妖分布,以備不時之需。”
陳小豪臉色凝重,似乎也明白局勢的嚴峻,低聲說道:“你認為這城保不住了?”
“世事無絕對,走走看吧,我去城內看看,如果遇到無處可去的百姓,會讓他們來南門,你準備好接收。”
臨走之前,林路又有點不放心,這陳小豪什麼都好,就是有點死腦筋,於是交代了一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林路走下城牆時,兵士、民勇已經都認可了這個年輕的和尚,有武力、有血性、有膽量,一路上招呼不斷,林路已經懶得去解釋自己不是個和尚,反正事情過去,自己也會離開,等到頭發長起來,就沒人說了。
街上到處是無頭蒼蠅一樣的百姓,麵色蒼白,手腳發抖,四處亂竄。
林路盡量引導他們往南門而去,自己則逆向而行,百姓從恐懼中逃離,那麼逆向,就能找到恐懼的來源。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林路停下了腳步。
腳底傳出微弱的震動,林路細細地感受了一會,眼睛看向地麵。
“快走,快離開,往南門走!”林路忽然開口大喊,對著街上充滿跑動的人揮動雙手。
話音剛落。
路口的地麵忽然拱起了一塊,將路麵的紅磚頂的四零八落,新鮮泥土,不斷從地下湧出,就像是一股泥土噴泉。
地道!山妖在挖地道!
行人頓時像炸開鍋,拚了命地開始奔跑,遠離這裏。
一個細小的腦袋從泥土中鑽了出來,看見奔跑的人群,一張嘴,一條鮮紅的舌頭伸出,足足有十幾米長,直接穿透一個男人的身體,舌頭尾端分叉,左右一分,鉚住男人身體,一收,十幾米遠的男人瞬間就被收到跟前,張開小嘴開始咀嚼。
男人還未死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腳被山妖含進嘴裏,跟啃甘蔗一樣,咬了一截開始在嘴裏嚼動。
劇痛讓男人慘叫不已,身體被舌頭穿透,稍一動便是另一種鑽心的痛。隻能一動不動地等著山妖將自己的身體一截截地吃進肚子,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絕望地哀嚎。
普通人在山妖麵前,真的就是不堪一擊的。
這隻山妖一邊吃著,一邊繼續爬出,等到整個身子出現在地麵,林路立刻認出這是一隻穿山甲。
一隻轎車大小的穿山甲!
地上留下了一個大洞,洞中已經可以聽到別的動物的嘶吼聲。
男人的慘叫聲戛然而止,也許是穿山甲覺得他太吵,選擇了從腦袋開始吃,一口咬了下去。
林路根本來不及救援,事情發生得太快了。等到林路近身,那人已經是具無頭屍體了。
林路能做的隻有殺了這隻穿山甲替他報仇。
一刀砍下,這一刀比砍死猴子那一刀更快、更重。卻隻在穿山甲堅硬的外殼上濺出幾顆火星。長刀卻不堪重負,應聲而斷,隻留下小半截留在手中。
穿山甲除了舌頭,沒有其他攻擊手段,現在舌頭還鉚在男子的屍體上。隻見它腦袋一縮,尾巴一團,就縮成一個大圓球。
林路頓時傻了眼,整隻穿山甲都被厚厚得甲殼包著,連個下手的地方都沒有。試著用斷刀砍了幾下,連火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