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州以東,廣北行省東部,此刻已然沒有了正常人。
六座城市,悄無聲息間化作了空城。
當地的守軍,以及治安隊、通天衛等,全部被【血母】所占據了軀體。
但凡身體還算健康的人,都被【血母寄生】在體內。
與先前中海的蟲子不一樣,他們的意識沒有被【血母】所占據,這本身對他們自己來說就是痛苦與煎熬。
人們會激起求生的欲望,朝著西邊的嶺州趕去。
那裏有大量未被寄生的人類,血母控製了人體的內分泌,繼而控製了他們的情緒,不斷迫使他們往那邊滲透。
新駐紮的五萬軍隊比先前黃璉遇到的麻煩更大,從東部六市過來的人潮實在太大,如果不能處處設防,遲早會有感染者進入嶺州地界的。
好在他們及時收到了上麵傳達動員的消息,將當地的守軍全部拉到邊界駐守。
至於城區內的駐防,交給更多的民兵接管。
.......
嶺州,大觀鎮天崗山。
這塊地方是嶺州最東側的突出部,黃璉軍本來想放棄這一塊地方,後撤十餘裏再駐防。
無奈天崗山地區旁有眾多溪流環繞,繞過天崗山後就是水網密布的漁鄉。
一旦放棄突出部,駐防難度便直線飆升。
因此,後來的軍隊隻好固守在原有的防線上。
這幾日陸陸續續出現了東邊的平民。
天崗山最高峰,有一個連級單位駐守。
在這裏,他們可以遙看東邊數十裏外的穀地。
在荒蕪的梯田上,出現了一個個人影。
軍士們端著望遠鏡,在放大的鏡頭裏,他們看到那些人的臉上充滿了疲憊與渴望。
更遠處,仍是山巒綠影,沒有什麼洪水猛獸,也沒有人群踩踏。
好似有無形的力量在驅使他們前進。
“上頭到底知道了什麼東西...連長,我們要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在外頭嗎?”
幾個排級軍官來到了連長麵前,他們實在難以相信如此多的人官官方高層仍舊選擇了一刀切。
這種漠視...自本朝以來從未有過。
“軍令如山,我等別無選擇。”
連長迅速點明了立場,同時看向幾個排長帶著不解與鬱悶的臉龐,又說道:
“前兩日其他連隊接防嶺州其他地區,東邊過來的人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異常。
現在我們不清楚這東西具體情況,你我勢必要為這廣北中部、北部、西部和廣南陰鑒的民眾著想,不能讓危險繼續蔓延。”
聞言,所有排長也隻好回到所在位置上,繼續安排屬下盯著邊界情況。
他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知易行難。
人本來就會感性,見到如此多的同類死在麵前,難免兔死狐悲。
新接防過來的部隊還沒幾天士氣就低落了不少,同時每天夜裏聽到幾百米外的營地止不住的哀嚎。
那是人被【血母】寄生到了最後關頭,他們會被開膛破肚,痛苦地扭曲身子,死在膿血之中。
這樣給予了士兵們極大的壓力,精神一天不如一天。
時常有人從噩夢中滿頭大汗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