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感覺真的相當微妙，活像是冬天裏在馬路上睡著了，被人潑一盆冷水才終於清醒過來。
連烽伸腿邁過滿是碎石與殘渣的地麵，對仍趴在地上的老八無奈道：“這又是怎麼了？打一半還帶停下來的是咋回事兒。”
老八發悶的聲音自他的爪子下傳來：“我酒量極好，輕易難以喝醉，結果一個沙棘酒都能給我幹趴下，太丟狼了。”
這態度不對。
懷疑的心思立馬就從連烽心底升起，但他還是根據綾九的要求問道：“所以你到底有沒有給大祭司種魔印跟蹤她。”
老八猶豫許久，才承認道：“有。但我原本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這麼做不過是為了保護她罷了......”
綾九譏諷的聲音傳來：“嗬嗬。真不要臉，還好意思說是保護小千。”
連烽也不讚同這種名為“保護”實為侵犯對方隱私的做法，但老八的變化太過奇怪，僅僅是沙棘酒就能醉倒一個玄魔境界的魔修，這顯然極為不合理。
乜歲和言圖揚從主座上走下來，言圖揚聽到“沙棘酒”時眉頭一緊，在老八的座位上找到了焱狼的酒碗。
甫一看到碗中的液體，他的神色突然大變——
盡管上麵沾染許多塵土，但這一看就不是他們岩兔釀的沙棘酒！
言圖揚虛空一指，碗中的液體漂浮起來一團，緩慢地分離、聚合，隨著他指尖的變動逐漸恢複了清澈的模樣。
“這是摧魂果的汁液所釀的酒！”他沉聲道。
“什麼？！”
“什麼？！”
乜歲和連烽的聲音同時響起。
連烽盯著言圖揚手中的灰黃色液體，發現果然遠不如自己喝的那碗酒清澈、金黃。的確更像是在進城時他們所收到的摧魂果幹。
可摧魂果本身是無毒無害的，釀成酒又會有什麼變化？
連烽不得不想起乜歲對他所說的話。
原話是這樣的——
“曾經確實有一味滋養靈魂的丹藥裏主要成分是摧魂果，不過隨著丹修集體搬遷到丹界以後......摧魂果的藥用價值也早已隨著時代變遷不為人所知。”
此時綾九幽幽的聲音傳來，“這傻狼不會是被人擺了一道罷。”
大概率是這樣。連烽歎氣。
行軍幾日，連烽和老八相處得頗為愉快，喝了點酒就同他打起來這根本就不像是老八會幹的事，現在這副懺悔的模樣倒才真是本狼。
摧魂果......
連烽問綾九：“先前乜歲提到的摧魂果的藥用價值到底是什麼？釀成的酒能讓人性情大變？”
綾九撇嘴，“本座可是對煉丹一道一竅不通來著。”
她頓了頓又道：“不過我還在幻靈界的時候，丹界還未單獨成立，我手底下還真有那麼幾個妖族丹修，其中有一個是血獒族的，當年小千被窺心術反噬，正是他用摧魂果煉了一味丹藥給救回來了，那丹藥叫...叫凝神丹！”
“凝神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