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的話顯然激起了一輪新的思考與爭議,這幾乎坐實了洛朱的罪名。

可現在的問題是,那一支善於以植物為蠱的洛朱早已滅亡,算得上是死無對證。

連烽提出了他的疑問:“即便證實了是那一支洛朱給老八的兄長下了藤蠱,可他們又如何在今天導致這一切發生?老八的兄長在外漂泊三百來年倘若又有什麼不一樣的遭遇也未可知。”

這話顯然問到點子上了。

碧棠沙啞的聲音適時地響起,她繼續丟下另一個令人驚異的事實:“容我插嘴一句,藤蠱之所以叫做藤蠱,除去被藤蠱寄生的生物會在死後長滿藤葉外,藤蠱最主要的用途還是集中在藤能‘操縱’抑或是‘控製’宿主。”

“就像提線木偶似的?”連烽追問。

“就像提線木偶似的。”她肯定道。

“這樣一來一切便明朗得多。”連烽輕撫手掌,俊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明朗的笑意,推測道,“在老八的兄長被藤蠱寄生後,有心人利用伴生之靈與焱狼本體的共生關係,操縱伴生之靈也就是在暗中操縱老八。於是事情發生了。”

便是老八也承認道,“如果有人能利用伴生之靈來對付焱狼,那確實可以做到這一點。其實就是我也覺得,為什麼我會知道連烽同大祭司親密接觸過,這事頗為蹊蹺。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這種念頭幾乎是自發地出現在我腦海中,但如果是兄長所傳遞過來的信息,那的確有可能。”

“既然這樣,你不妨把你兄長叫過來問問。”乜歲突然發話。

老八自然應下,於是接下來的場景頗有幾分詭異——

壯碩的焱狼,對著空氣,狼嘴張張合合,還時不時發出幾聲類似嗚咽的狼嚎,過一會兒又激動地手舞足蹈地對著空氣又是上撲,又是打轉,巨大的狼尾巴更是搖個沒完。

由於伴生之靈隻有老八自己能看見,所以這場景著實有些搞笑,大家幾乎是全程忍著笑看完了一場焱狼的,呃,“獨角戲”。

綾九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對連烽說:“雖然我能看到老八那個伴生之靈,說實話,渾身綠油油的確實看起來有點慘,但當我借用你的眼睛看這個場景時,實在有點太搞笑了,老八鐵定能在無實物表演裏頭拿滿分。”

連烽略有些訝異道:“你能看見老八的伴生之靈?”

“這有什麼難的,”綾九得意的嬌俏嗓音響起,“本座好歹也是無窮境,也就乜歲那睜眼瞎看不出來。”

能把乜歲那頗為恐怖的純瞳叫做“睜眼瞎”的,大抵也隻有綾九罷了。

這話連烽自然不敢說出來,他隻是心情頗好地舉起麵前的茶杯啜飲一口——

熱衷傳統文化的言圖揚給在座的每一位都獻上了由岩兔族長親自泡的迷香茶。

這茶味道確實不錯,連烽放下茶杯,暗自肯定道。

很顯然老八已經完成了同他兄長的交談,他變回人形,原本凶狠的麵龐上滿是壓抑的悲傷和隱忍。他朝乜歲看了一眼,在獲得對方點頭的許可後才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