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外風聲雨聲越來越急，廟內火堆裏的火光也越黯淡，神案上破敗的土地像在黯淡火光之映射下，曳出妖異獰猙的影子來，這一夜，漫長而難堪。
此時的哮天犬，隻拚命將楊戩往身後掩送，卻不敢對那幾人呼喝一聲。
“這是今天的份子…”哮天犬哆嗦著從懷裏取出幾文錢，討好般地送到為首的一人手裏。還一邊緊緊的護住楊戩，生怕被對麵的人傷到。
刀疤男人將銅錢在手裏拋了幾下，不樂意地道：“就這麼一丁點？黑犬，你Tm的也太懶了！
哮天犬弓著腰求道：“對不起老大。一整天都下著雨，城裏行人實在是太少...”
刀疤男不耐煩地道：“明天你背上這小子一起去。他這一副可憐的模樣，一定能多掙兩個子兒回來。你們給我記住咯，明天在城裏頭我見不到這小子，到晚上你就準備給他收屍吧！”
幾人又將那老乞丐臭一頓毒打，訓了一番話後，才威風凜凜地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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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三妹…是二哥對你不住…沉香，你到底劈開了華山沒有？”心中的酸楚竟是如此地清晰，他竭力想向華山方向看去，但雜草與樹木卻截斷了所有的視線。一口氣嗆住，劇烈的嗆咳引出窒息般的痛苦。
哮天犬為他順著胸口，悲慟異常道：“主人，對不起！除了這破廟，咱們…咱們真的已無處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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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徑通幽的深街長巷，身旁緊緊偎依的一幢幢青瓦木樓和一戶挨一戶的小商鋪，仿佛在述說著幾百年來古城的富庶繁華。
“大爺大爺，求求你可憐可憐，舍下幾個吧！”將主人平躺的木板車用繩子拉在身後，哮天犬跪在地上，四肢著地慢慢挪動，邊爬邊乞討著。汗水從他臉上一滴滴地滾落，繩節深陷入肩，火辣辣地痛著。
鬧市裏人來人往，漠然的目光間或掃過，偶爾也會有人扔下一兩個銅板，但更多的則是嘲弄與戲耍。
“看啊，這個人好像一條狗！”一人指著哮天犬笑道。另一人挑了挑眉，道：“你看他拉的那個人，年紀輕輕就淪落到這步田地，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
圍觀者的人越來越多，竊竊私語漸漸成了震耳欲聾的大笑，頑童逐著亂扔石塊爛菜葉，視之為絕好的遊戲。
哮天犬出一聲嘶啞的嚎叫，回身抱起主人，從人群中足狂奔出去。楊戩的身子不住地顫動著，手足是反常的冰涼。哮天犬選人少的巷子穿行，失魂落魄，淚流滿麵喃喃地不停重複道：“對不起主人，對不起！可我沒辦法…嗚嗚…我沒法力了，我不能看著你死！對不起，對不起...
一條條小巷被拋在身後，哮天犬不知不覺已出了城門，在雜草叢生的樹林中胡亂地走著。足下一絆，重重摔倒在地。哮天犬顧不得自己，搶上前扶起被摔出老遠的楊戩，忙亂中頭一低，還是觸上了主人的目光。出乎他意料之外，楊戩眼神並無憤怒之色，隻是漠然地看向遠方的天際，透出深深的疲憊，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和他再無關係。
哮天犬一顆心卻頓時沉了下去，他跟隨了楊戩幾千年，對眼前這個人，實在是了解得太深 太深了。淚滑落麵頰，灑落在楊戩身上，哮天犬跪倒在地，喃喃地道：“不要放棄，主人，求您，千萬別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