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建安四年,仲家三年。
淮南江亭,一座破廟內。
躺在木床之上的袁術,雙手捧著傳國玉璽,嘴裏正不停嘀咕著。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片刻後,袁術看著周圍的一切,破爛的房屋,零零散散些隨從,一個個人灰頭灰臉的看著好生邋遢。
他又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破碎不堪的衣甲,也同樣如此。
是了,一路逃亡至此,怎會不落魄呢。
袁術見狀,不禁長歎一口氣。
我袁公路,何以落至今日這般地步呀。
或許是之前昏睡得有些太久了,袁術感到有些口渴,繼而下意識的輕聲說道:“來人呐,給朕,盛一碗蜜水來。”
隻見一旁之人答道:“這裏隻有血水,安有蜜水!”
袁術在聽到此言後,胸口一悶,隻見其口中不停的咳嗽起來,全身顫動著,一不小心竟然從床上跌落到了地上。
一旁隨從急忙招呼左右侍者們將其扶起來,背靠在床邊。
隻是咳嗽並沒有停止,很快又嘔出血來,濺落了滿身,濺落了遍地。
袁術一邊吐著,一邊掙紮著,隻是左右侍衛無論如何也止不住,如此良久良久..........
袁術停止了掙紮,停止了嘔吐,當即癱倒在地,瞪大著雙眼,卻是再也沒有了一絲氣息。
一方諸侯,袁術,便如此這般離開了他曾貪戀的天下。
隻是他的死,卻是顯得如此落魄又淒涼,早已經沒有了一絲諸侯模樣。
..........
..........
“官家大事不好了,金人大軍都已經殺到天長了,正直奔這揚州而來...........”
袁術似乎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麼聲音傳來,並習慣性的爬起床來。
嗯?
爬起床來?
我袁公路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還清楚的記得,就死在那座破廟裏,還忍不住的一直吐著血。
他還記得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便是‘這裏隻有血水,安有蜜水!’
此時袁術已經緩緩坐起身來,默默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身旁兩邊白花花的身子,隻見這大床之上躺滿了女子。
在將目光上移至周圍,隻見這應當是一處裝飾極為奢靡的寢殿,各種架子上都擺放著琳琅滿目的貴重物件兒,有好些甚至連他這個當過皇帝的人都沒有見過。
此時殿中央正站著一個人,從一身衣著來看此人應當是一名內侍。
隻見他的臉上寫滿了慌張與焦急,就仿佛即將要大禍臨頭了似的,急不可耐焦急萬分。
哦,是了,剛才說話的人就是他吧,不過他剛才說了什麼話來著。
袁術依稀記得他說,是什麼金人大軍馬上就要殺過來了,正奔這揚州而來。
所以,現在這裏是揚州嗎。
此時袁術的腦中滿是疑惑,一時之間搞不清狀況。
金人?
金人是什麼人?
金人大軍還馬上就要殺過來了?
袁術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微微抬起的雙手,這雙手給他的第一反應,便是光滑潔白而細膩。
直娘賊的這能是一個男人的手?
確定這不是女子之手嗎?
很快,袁術腦中出現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記憶。
大宋、趙氏、官家皇帝趙構.........
原來這官家的意思就是皇帝呢,不過這陛下就陛下,為什麼又要稱之為官家呢,怪哉。
“哈哈哈..........”
很快,袁術當場開始大笑起來,我袁公路果然天生就是當皇帝的命呀,天不亡我仲家。
上一次隻當了兩三年的割據皇帝,這一次總該當一個真正的皇帝了吧。
不過眼下的情況是,這大宋也正值危急存亡之際呐,稍有不慎,又隻能抱著傳國玉璽吐血而亡了。
嗯?
話說這傳國玉璽呢?朕的傳國玉璽呢?
哦,朕想起來了。
沒了,傳國玉璽沒了,傳國玉璽都被金人擄走了。
直娘賊的,丟人呐丟人,朕就是身死,那也是抱著傳國玉璽死的。
如今大宋都還有這麼多地盤呢,竟然將傳國玉璽給弄丟了。
他越想越氣,傳國玉璽都沒了,那還算是個什麼狗屁皇帝。
袁術隨即一把推開身旁的女子,坐在床沿,看著殿中來人當即說道:“去,去給朕取甲胄來,朕要親率大軍掃平那幫不知死活的金人。”
“甲........甲胄?”
聽見官家如此說道,鄺詢很懵。
乍一聽,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什麼時候官家穿過甲胄了。
隨即稍顯疑惑的說道:“官家,您並沒有甲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