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防緝毒大隊當天得到有人越境販毒的線報,早把人派過來,等喬亞非發現時,他已經被人盯上了。
他在熱帶叢林邊緣小心地穿行,在某隱蔽處,脫下自己外層衣衫和皮鞋,快速的用石塊偽裝成人的模樣,用藤蘿雜草掩上,然後就藏在附近的百年榕樹上。
訓練有素的緝毒隊員發現偽裝的現場後,迅速判斷此人已經下了山,立即無線電聯係其他人員,在山下堵截。
喬亞非越過邊境線,潛入緬國。
緬國受中國文化影響很深,走在邊境城市,你會看到大街上各行各業的招牌都用中緬兩國文字書寫,中國字特大,緬文隻是陪襯,有少部分幹脆隻用中文來展示它的實際內容。這裏的電話是與南省聯網,使用的是中國城市的區號,如果向中國打電話,不算國際長話費。街上碰到的人十有九人說漢語,如果你說別的語言,人們就會說"這是個老外"。
所以,喬亞非在這裏並不覺得自己是外國人,他從叢林中熬到天亮,重新買了件衣服和鞋,住進了一間破舊的小旅館,等待回國時機。
緬國至今還存在中央和地方兩股武裝力量,象中緬邊境有許多的緬國特區及其相應的政權機構--軍政委員會,基本屬於半獨立的政權,在自己管轄的地界內獨立行使軍政民政權。
因此,喬亞非目前很安全。
阿寬的電話很快打來,此時他正在床上給自己被棘刺紮傷的腳上藥。
“我找到莫五了!”阿寬陰沉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死亡的氣息,“把他拖過來……媽的,給我老實向老大交待!”
渾身是傷的莫五哀求著,“喬哥,我真沒騙您!”
隻聽一個清脆的耳光,莫五嚎叫一聲,“大哥,大哥,就是給我十條命,我也不敢騙喬哥啊!”
喬亞非把腳晾到有陽光的地方,悠悠然張了尊口,“說,怎麼回事?”
“銀井莫裏酒樓,不在銀井而在莫裏,莫裏是傣族說法,漢語譯作“美麗的大瀑布”,你們約定地點在莫裏瀑布,緬國的人要在那裏以酒招待喬哥,當地人就稱這是酒樓。”
原來是露天“酒樓”!
喬亞非暗罵自己愚魯。
隻聽阿寬凜冽地問,“如果老大沒有按時到達,會怎麼樣?”
“那麼喬哥是主動退出此次交易!”
聯想到一到銀井就被緝毒大隊盯住,難道這是浩子通風報信?
“莫五,你他媽個王八蛋就活得結實地等老子回去!”喬亞非一咬牙,就掛了手機。
不一會兒,電話又打過來。
阿寬說,“老大別生氣,莫五說重新給您聯係桑路!”
既然準備了這麼長時間,有希望就得試一試,喬亞非想了想,“讓莫五接電話!”
莫五不等喬亞非問他,已經自己交待,“喬,喬哥,這次交易是撣東軍參謀長霧亦出麵關照,貨量充足,我保證這次交易成功。”
“嗯?”喬亞非從鼻孔裏冷冷地哼出這個疑問。
“撣東軍靠毒品、賭場為生,你這樣大主顧,他們不會放棄!”莫五急忙解釋。
“去你媽的,老子的人身安全已經受到嚴重威脅!”
莫五額上冷汗直冒,“這和我沒關係,那是浩子搞得手腳,您放心,我會和霧亦聯係,保證您的安全。”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誇這樣的海口?”阿寬踢了他一腳。
莫五哭喪著臉,“大哥,那邊我認識好幾個委員會的高官,和他們做生意都二十年來了,年年給他們帶去巨額利潤,他們不就靠這個生存嘛!”
阿寬陰惻惻地笑起來,“我說莫五,海口可不來這麼誇的,如果你有這通天本事,為什麼不自己幹這買賣?”
莫五打了個冷戰,“大哥,我真沒騙您!”
阿寬一腳踩在他腰側,莫五殺豬般叫起來,“我說,我說!”他臉色蒼白,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腦門上,委瑣而又可憐。
“我隻是橋人,從不接觸毒品走私買賣,所以我才能在這條道上走這麼久!”
“哈哈,”阿寬大笑,“那上回你送我們的東西是什麼?”
莫五哭聲道,“因為是喬哥,我才從浩子手中買些樣品,我對喬哥可是忠心耿耿啊!”
喬亞非聽了半晌才說,“阿寬,讓他聯係,如果不是他所說,就把他給我鑄水泥裏當建築材料。”
耳邊又傳來莫五撕心裂肺般地表白,“喬哥,喬哥,我不會騙你!……….”他並不待莫五說下去,啪地掛了手機,望著窗外鳳尾竹和董棕在微風中搖擺,麵色凝重。
浩子這次單獨行動,他就很難知道他們的交易時間與地點,所以,就算這次浩子出賣了自己,也隻能裝作不知。
在這空檔,正是恢複身體的好時候,喬亞非倒在床上,卻忍不住思緒紛飛。
不知道爸爸和辰辰又在聊什麼呢?她會不會擔心自己呢?
他的臉籠罩在午後金燦燦的陽光中,嘴角漸漸展開幸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