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痛,鑽心地痛。
眼皮好重。
“小姐!小姐!小姐!小姐!”
怎麼又是這麼吵。
“小姐!小姐!小姐!小姐!”
等一下,為什麼是又?難道???
聶鈴鈴猛然睜開眼,略驚悚,嚇了懟在眼前的翠璻一跳。
先說話為強,後說話遭殃,死去的記憶在腦海裏瘋狂攻擊聶鈴鈴,敦促她必須拿下優先發言權,於是低聲喝道:“翠璻住手!快放開我!”
見聶鈴鈴能準確喚出自己的名字,翠璻這邊警報解除,鬆開了對她的鉗製。
聶鈴鈴趕緊翻身,滾出三個身位開外,先把距離拉開再說。
翠璻對她這反應也不奇怪,這位小姐剛來那會兩人就曾交過手,第一次見麵時兩人大打一場,小姐采用的是大乾朝鄉村婦女的傳統拳法——王八拳。此拳法大開大合,氣勢如虹,威力無窮,隻可惜她的對手是大乾朝貼身丫鬟屆的top1,服務一流,身手比服務更一流的自己,隻消一招,便秒了她。之後,兩人很默契地達成了一種平衡——隻要新小姐不作妖,她們倆就還是正常的主仆。
這次是以為小姐又換人,才對她上了手,是自己唐突了,所以小姐排斥她也非常理解。
於是真心關切地問到:“小姐,您剛剛突然就厥過去了,是身子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去給您找個大夫來看看?”說著伸手想去扶。
聶鈴鈴再一次彈開。
翠璻繼續理解她,便放棄再碰她,乖乖站到旁邊看著,看小姐有什麼需求。
隻見聶鈴鈴先是摸了摸額頭,像是確認了什麼事一般點了點頭,然後四下打量了一番,接著匍匐在地,手腳並用鑽到桌底,臨了還順了兩個團圓凳放倒了擋在外麵,整個人小心地縮在凳麵水平投影後麵。
待工事搭建好了過後,才幽幽開口:“翠璻,我很不好。
剛才暈倒時,我做了一個夢,見到了佛祖。佛祖說我現在可以了結前塵,重新開始。
可我不想重新開始,我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兄長和小妹,也舍不得你,雖然我們相識的時間不長,曾為難過彼此,但也放過了彼此。
短短這段時間讓你們成為了我本就不長的人生的羈絆,隻要有你們,我的人生就是完滿的,我不需要重新開始!我……我想永遠留在這個家裏!!!”
聶鈴鈴不想再來一次全身正骨,即興編了段小作文,她一邊說眼睛一邊悄悄往翠璻那邊瞄,想著根據她的反應再往下編,結果發現她眼前逐漸失焦,似乎陷入回憶……
往事一幕幕浮現,那些平凡卻真實的過去浸濕了翠璻的眼眶。那不止是小姐的人生,那也是自己用力燃燒的青春啊。這裏是她夢想開始的地方,也是為她插上翅膀的地方,雖然現在隻是一個貼身丫鬟,但是她憑實力幾乎做到了丫鬟界的天花板,所以對於自己的未來,她滿懷信心,她相信隻需要再努力一些,她會更出色……
啊!這丫頭眼裏有光!好刺眼!
煽情小作文蹩腳卻管用,果然點燃了她的激情之火!
聶鈴鈴暗自感歎,還好這丫頭正好是中二的年紀,要是個老嬤嬤她恐怕是搞不定的。
於是繼續編:“然後,佛祖將我的記憶一個個從我的身體裏抽離,我在最後關頭拚命留下了爹娘、兄長、小妹和你的記憶。佛祖見我執迷不悟,一掌將我送出夢境。”
翠璻聽完,一臉不可思議,小姐的表現和以前簡直是兩個極端,她遲疑了片刻,才道:“難道說……”
聶鈴鈴看著她的眼睛重重點了點頭道:“是的,我現在除了你們幾個人,其他所有的人或者事全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