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爸爸和哥哥在這裏,你就安心吧!”杜平看看運福:“運福,你一直都沒有到過父母的墳上吧?父母生你養你,不容易啊!父母的墳墓一定要記得去祭掃,這是為人最起碼應該做到的啊!”
“噢。”運福看著路兩邊的風景,嘴裏正吹著口哨。
“爸爸,去苗倉的路很陡——”運成非常擔心自己的腿不爭氣。
“別怕,兒子,有爸爸和哥哥呢,到時我們背你!”
一會兒,到了上嶺的地方,運成的拐杖這時候幾乎沒有什麼作用。由於許多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去了,山裏再沒人鏟山,山上的荊棘雜草長得密密麻麻,上山的路被埋住了,不知哪裏才是上山的路呢。
運成看著遍地荊棘和枯草,心中發愁,不由得又想起運福的話:“又不能提水,又不能挑擔,哪個女人跟著他不要受苦?......”想起這句話,又想起了柳柳臨走的時候溫柔殷切的眼神,運成覺得腦子裏亂糟糟的。
“叔叔,上山沒路怎麼辦?”運福看著杜平,一副不想動手的樣子。
“怎麼辦?沒有路不會砍開一條路啊!”杜平看他畏葸不前的樣子,心想這孩子出身也這麼苦,為什麼就沒有一點衝在前麵的勇氣呢?!
“沒有路不會砍開一條路啊?!”這句話讓運成心裏一激楞:是啊!為什麼不砍開一條路呢?!
柳柳就象登山一樣登得很高了,可是自己卻找不到追上她的路,是的,想辦法砍開一條路!運成心裏仿佛看到了那條路的樣子,它也象眼前這條路一樣塞滿了荊棘。
杜平走在前麵,他一邊用刀砍,一邊用鋤頭挖,一條簡易的小路在他的麵前被開辟出來,運福提著東西,運成拄著拐杖跟在後麵,運福嘴裏嘟嚷著:“怎麼葬在這樣的鬼地方?”
此時,興奮的情緒卻把運成籠罩了!是的,我必須努力去砍開一條路,一條追上柳柳,和她並肩行走的路!
“爸爸,讓我來砍!”運成高聲叫道。
“運成,你就跟著吧!你的腿這樣,走路還累呢!”杜平一邊砍一邊說。
“爸爸,就讓我砍吧!你用鋤頭挖就是了!這樣快些!”運成央求道。
杜平不由得停下來,看著運成的樣子,他點點頭,將刀伸給運成。
運成幹脆丟下拐杖,坐在地上,開始清理周圍的荊棘和枯草,不一會兒,盡管天冷得讓運福都有些打戰,但運成的身上開始冒汗。
“這跛子!看你什麼事都要逞能!”運福心裏有些不過意,就咕噥著過來奪刀。
將刀交給運福,運成突然覺得渾身暢快——看來,自己是可以開一條路的!他想起了了自己小存折上的二十萬元錢,暗暗下定決心:“明天和爸爸說,我一定要去裝兩隻假腳!自如地走動,這是我開路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