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夏到麗江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喂,爸爸,我到了……嗯,念念過段時間再一起……啊,好,拜拜。”憑夏掛了電話,在民宿辦了入住。
雲南的天氣很好,天藍得不真實,雲也不真實。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藍色長裙,突然覺得在這樣的天空下遜了色。清新的空氣灌進鼻子裏,整個人愜意得輕飄飄的。
憑夏想,又不止一次理解到媽媽了。
麗江的每一處都是風景,她漫無目的地走著,敲著手機回了幾條信息。
“這麼快就到了?”
“那必須。”
“我現在在散步。”
“真爽,祝你邂逅帥哥。”
“別吧……”
“你加油,我還得一段時間才跟你會合。”
那頭還發了一個哭的表情。
“可快點吧你。”
“沒辦法,姐不掙錢,怎麼養你啊。”
“說得你好像養過我似的。”
“說得好像我沒養過你似的。”
“切。”
……
她和仇念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憑夏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覺得肚子空空。是時候找點東西填填了。
“吃麻辣燙去了。”憑夏發送。
“傻啊你,到麗江吃麻辣燙……”那頭不屑。
“我樂意咋滴。”
“吃吃吃。”無奈又寵溺的語氣攜帶者紅包砸到了憑夏的臉。
“!”
“謝謝大小姐!”
“我可比男人靠譜,哼!”
憑夏花著仇爸爸的錢,快樂地在麗江街頭吃起了麻辣燙。雖然一個人是孤寂了些,但是這種感覺給了她不一樣的舒適。
她在心裏默默吐了個爽字。
她還是漫無目的地走著,找到了一處唱民謠的地方。
紮辮子的男人拍著皮鼓,還有人彈著吉他,有人唱。低沉雄渾的男音,憑夏雖然聽不懂他唱的是什麼,但是發自內心覺得好聽。
有時候藝術就是無意間發現的。
她錄了個視頻想給一眾好友發去,發現視頻有點怪。
拉大看看,那是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的手顫抖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不知道該不該說是緣分。
她把視頻發去給友友們。
仇念:喲喲喲。
將誠嶺:?不是吧
李信宇:笑死我了
憑夏:服了。
憑夏:應該是吧……
憑夏:流汗。
民歌唱得正起興,憑夏看了幾眼那個身影,正低頭擺弄著攤子的珠串。他沒有在意這裏的民謠,也沒有看到憑夏,或許是剛才看過了,也或許他更喜歡鋼琴曲多些。
憑夏突然思緒飛了一下,幾年了?
好幾年了吧。
再見時也就這樣,這幾年有著各自的生活,往事蓋往事。
她倒是無所謂,也不過是打打招呼,但是太久沒見,大概難免尷尬。
憑夏聽完最後一曲民謠,看看他還是沒有轉頭。憑夏走了。她突然有點想笑,也有點感慨,當年沒有回頭的人,現在也不會回頭啊。想起有次放學,她背著書包拉著行李箱走正門,他也背著書包拉著行李箱走側門。他們背道而馳,憑夏沒忍住回頭看了他好多次,看到的都是他的背影,決絕,堅定,從沒想過回頭。
憑夏邊走邊想,不知道走了多久。
真有趣,那個時候。
拋拋思緒,憑夏吹著風,不緊不慢。
生活啊,就是要這樣。
那些不好的,該捋棄就捋棄。
憑夏很快就走回了民宿,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開始查看明天要去哪裏。
她旅遊喜歡隨心,走到哪就是哪,主打一個尊重命運。剛剛好她的好友們親人們跟她互補,所以她從不操心住宿出行。
準備好後美美關燈睡覺,突然又想起今晚看到他的事。
想著想著她就困了,眼睛一閉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