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我就起床了。阿清可能也一夜沒睡,反正我坐起來後他也坐起來。我就在他默默的注視下穿衣服,出門。
至始至終,我沒看阿清一眼。
然後我打電話請假。然後我回到那個小窩,整整三天沒有出門,不吃也不喝,隻是瞪了房頂瞧,瞧見了什麼,我不知道,想了些什麼,我也不知道。
三天後,我起床。煮了清湯麵,吃了滿滿一碗。
然後一步一步下樓,走到附近一個小公園裏,看風起花落,雲卷雲舒。
第二天,我起身上班,虛虛地笑,然後靜靜地坐下來。
然後整理手頭裏的資料,然後寫辭職報告,然後上網看招聘信息。
好像聽說總裁回香港了,不過,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辭職報告暫時沒交,不是因為留戀這兒,而是想應該先找到工作。錢對我很重要,我的弟弟已經上大學了,現在學費越來越高。
三天後,我接到一個麵試通知,就請了假參加麵試,居然成功了。
於是第二天就把辭職報告交上去了。
下午,接到部門經理通知,讓我上總裁辦公室一趟。
原來他回來了。
我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地上樓,走到他辦公室門外,對他的漂亮秘書小姐說:“總裁讓我過來一趟。”
秘書小姐打電話進去,然後放下電話:“總裁請你進去。”
我就敲敲門,聽見裏麵有聲音說:“進來。”
我就推門進去。
阿清見我進來,就抬頭看著我。他的臉上更顯疲憊,好像老了好幾歲似的。
我麵無表情地走到他辦公室桌前,靜靜地站住,說:“總裁,您找我?”
他看了我足足一分鍾,我也平心靜氣地看著他,不說話。
他終於挪開眼,輕輕歎了口氣,從抽屜裏拿出了我的辭職報告,放在桌子上,說道:“怎麼回事?”
“我想換個更具有挑戰性的工作。”
“這麼說,這兒的工作不能滿足你了?”
我不去想他話裏到底有幾層意思,依然淡淡地答道:“換工作好像是我的自由。”
他站起來,盯了我的眼睛道:“好像你的自由還沒到期。”
“是嗎?”我依然雲淡風輕:“那好,我就做滿,隻要您不嫌棄。”
說完轉身就走。
沒想到阿清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隻好停下來,疑惑地望著他:“您還有交代?或者---”我說著就要解衣扣:“在這兒?”
阿清眼睛一紅,然後就笑了,苦笑。他轉到我身邊,輕輕把我攬在懷裏,自己坐在辦公桌上,給我把扣子係上,溫柔地看了我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呀!----”
然後緊緊抱了我,半天才說:“搬回家裏來吧。”
我就哭了。開始抽抽噎噎的,然後就哭出聲來。阿清什麼也不說,隻是輕輕給我擦眼淚,也給他自己擦。
好不容易止住哭聲,我輕聲說:“還上著班呢,我回去吧。”
阿清輕輕在外嘴唇上啄了一下,柔聲道:“下班在車庫等我。”
我“嗯”了一聲,就離開他的懷抱,自己又拿紙巾擦了擦眼睛,轉身出來,也不管秘書小姐驚訝的目光,低頭下樓。
辦公室裏的人見我眼睛紅紅的,就問我怎麼回事,我說總裁不讓我辭職,還不給我加薪,我委屈,就哭了。
他們就麵色各異地散開了。
下班後,阿清開車跟我到了我的住處。我把帶回來的東西從床底下拽出來,然後想起那隻醜陋的小狗,想一起拿走,找了半天,才想起來,他已經在我的剪刀下粉身碎骨,屍骨無存了。就和阿清把行李放到車上,然後,找個地方吃了飯,回到原來住的我曾經叫做“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