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姬阿姨把魂不守舍的千島星野扶進屋裏,轉頭對折木悠說,“孩子,你也進來坐坐吧,我們都好久沒聊過了。”
折木悠望了望眼前這座小洋房,它承載了太多自己的記憶,但現在他需要逐漸斬斷這些。
“好啊。”折木悠找不到理由拒絕這位對自己很不錯的羽姬阿姨。
~
桌邊的美婦人正弓著身子沏茶,她頭上綁著的發簪微晃,時間似乎沒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她仍風華正茂,完全想象不到她已經是一位母親。
折木悠坐在一旁,白色的煙藴嫋嫋,空氣裏十分安靜,他甚至感到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關於星野的事情,我想對你說聲抱歉。”千島羽姬作勢要起身鞠躬,折木悠連忙把她扶住。
“羽姬阿姨,不用如此,之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我自己的意願,沒有誰對不起誰這樣的說法,倒不如說我給你的女兒造成了許多困擾。”折木悠訕訕一笑。
“對一個不喜歡的人天天堆起笑臉應付,這也是很令人煩惱的一件事吧。”
“可我覺得星野她並非是在討厭你,她這些年過得很開心,我想這點你也應該能感受的到才對啊。”羽姬阿姨一手扶著茶壺蓋,另一隻手將茶壺傾斜,一股透亮的紅色從壺嘴中流出,一瞬間茶香四溢,沁人心弦。
折木悠愣愣的看著眼前清澈潤澤的紅茶,他拿起來輕抿一口,卻仍然覺得燙嘴。
“正是這樣才不好,星野她喜歡的不是我。”折木悠把茶杯放下。
“你真的覺得有她所謂的小時候的玩伴這個人?那是她杜撰的,我從來都沒有聽過。”千島羽姬似乎覺得自己找到了問題所在,長舒一口氣。
“我知道,但我說的也不是這個,而是千島星野,您的女兒,她在意的並非是我這個人,而是我圍繞著她,把她當做世界中心的樣子,或者說是她喜歡那種被我珍視、看中的感覺。”
折木悠把玩著手中精致的茶柄,“我想如果換一個人來也一樣吧。”空氣變得十分寂靜,牆上鍾表的聲音清晰可聞。
“其他人可沒有折木君這樣優秀又令我滿意。”羽姬阿姨幫他把茶續上。
“羽姬阿姨你知道孫悟空嗎?”折木悠突然說道。
“那個師徒四人西天取經的故事?我之前聽過,還挺有意思的。”千島羽姬不緊不慢的回複。
“即使是帶著緊箍咒的孫悟空都會有不耐煩,受了氣跑回自己水簾洞的時候,我也想試試看,沒有了她,我的路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千島羽姬聽完後隻是默默的品著紅茶,她明白折木悠心裏已經有了決意。
“時間也不早了,羽姬阿姨我該回去了。”折木悠起身。
千島羽姬將他送至門口,看著折木悠的身影,她忽然記起男孩第一次來這裏的情形,他拘謹、促狹的圍繞在千島星野身旁,像星星圍著月亮轉,就連身為母親的她,折木悠也很會討好。
這樣想來,悠這孩子從一開始就知道他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倒是星野好像活的沒心沒肺似的。
“路上小心。”千島羽姬微微欠身。
折木悠擺擺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此時此刻,折木悠感覺自己就像《這個殺手不太冷》中的殺手萊昂一般,解決任務隻留下冷酷帥氣的背影,隻不過這次的目標是曾經的自己。
~
新的一天從不用早起一小時開始,折木悠匆匆洗漱,將昨天晚上趕出來的便當裝進背包,他在鏡子麵前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鏡中少年皮膚白皙,俊美的五官也顯得格外分明,碎碎的劉海微垂,但也遮不住他如琥珀般好看的眼睛,紅潤的薄唇蕩出一個弧度,就像漫畫中走出的美少年。
校服這種東西,明明款式模樣都差不多,但它穿在有些人身上就是不一樣,比如折木悠,老氣古板的校服硬是給他穿出校園劇男主的感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