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簿班房裏。
周勤和白安兩人將楊臨追回的失物,按照之前登記的報案卷宗,已經一一分揀完畢。
所有報過案的失物都在,還是差了禦扇。
除了這些,依然還剩了不少零散首飾,散碎銀子和銅錢。
整理完之後,白安拿起算盤,劈靂啪啦一頓亂打,之後呆頭呆腦地彙報:
“周主簿,剩下這些無主之物,除了首飾之外,碎銀子和銅錢一共折合1252兩現銀。加上白天無主的1532銀兩,共有2784兩了。”
周勤點點頭。
白安看著那些無主銀兩,揉了揉猩紅的雙眼,暗暗吞了口唾沫,怯怯的問了一句:
“主簿,這些錢,要不然...”
周主簿搖了搖頭:“吳主司不會同意的。明天發榜吧,等人來認領。”
白安嘟囔道:“現在衙門一個人也沒有,主司和楊臨還在吃酒,此事,隻有天知地知...”
周主簿一下敲在白安的腦門子上:“瞧你平時呆頭呆腦的,沒想到也能想到這種事?虧你還是讀書人,所謂上天難欺,君子慎獨。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白安不服氣的噘嘴:“我就不信,楊臨就真的沒有私昧?”
周主簿想了一想:“這個人以前對待銀子的態度怎麼樣,我真的好像不太了解。但是今天他沒有私昧一毫一厘。我也是一境的儒士,他身上有沒有藏銀子,我還是能感受得到的。”
隨後他望了望夜空,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
“這個人,好像的確跟之前不一樣了。”
白安也皺了皺眉頭,不解道:“那些個賊犯,真的是他一個人抓的麼?聽說裏麵還有武夫一境的高手,這都被他抓來了,他到底什麼境界呀?”
周主簿拿了登記好的賬冊轉身:
“我觀他並無境界。但是長期在鎮北候府呆著,學到一些高深的武功也難說。那件繩子也明顯是個法器。走吧。去找主司彙報一下情況。”
白安揉了揉因為酒後熬夜還有些頭痛的腦袋,隨後邁著小步趕緊跟在周主簿身後,自言自語道:
“以前我也對他了解甚少,這麼說來,楊臨這個人倒是個不入俗流之人。”
“你小小年紀,就知道了?一個人的品行怎麼樣,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像我一境儒士,看人都有些看不準。倒是你,懵懵懂懂,呆頭呆腦一點沒有變。”
“先生,入了鏡,就有看人的本領了麼?我也想盡快入境。”
周主簿一邊走,一邊笑道:“你還差得遠。儒士一心為民為公,你如果戒不掉貪念,入境很難。”
白安十六七的樣子,正是懵懂的時期,撓撓頭問道:“可是,儒士修行不是隻要背經就行了?”
“背經就能入境?哪有那麼簡單。”
“先生之前說的啊,將隻要將漢儒的經典倒背如流,感受浩然正氣滋潤經脈,便可達到儒士一境的開竅境。”
“那你感受到浩然正氣了麼?”
白安白皙的臉上一笑:“感受到了,感受到了。但是要將夫子們的浩然正氣引入經脈溫潤七竅,卻很難。”
“對你來說,當然難。七情六欲樣樣都會堵塞關竅,讓你無法吸收浩然正氣。你剛才對錢財動的歪心思,一樣也在堵塞你的關竅。”
周勤又補充道:“浩然正氣要靠人之關竅去感受,所有關竅經過浩然正氣滋養,全部開啟之後,才算達到開竅境。所以,你還敢動剛才的小心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