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我又回到了睡到自然醒的狀態。有天早晨,我媽急匆匆的喊我起床,我睡眼惺忪的問怎麼了。
“還能怎麼,帶你辦人生大事兒!”
“人生大事兒?結婚嗎?”
“對!結婚!張羅好幾個等你挑呢!什麼孩子,腦子裏整天想什麼呢!。”我媽沒好氣的懟我一句。
正說著,我奶奶從門外進來說道,“大孫子趕緊起,我們約好了大師給你開鎖!”
“呀,奶奶,您也來啦。”我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跟奶奶打著招呼。
“來啦來啦,你快穿衣服,穿好了快去洗臉。”
我奶奶是個特別講迷信的人,逢廟燒香,見佛磕頭。小時候我們打鬧,說了什麼不敬的話時,但凡被奶奶看到,她會立刻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的拜著:有怪莫怪,有怪莫怪,孩子小不懂事,孩子小不懂事……
每當看到奶奶這樣時,更激起了我們不敬的想法,一般奶奶會先勸阻,恐嚇我們。如果我們不聽,嘴上再亂七八糟的不清不楚,就會換來一頓毒打。
當然,我被打的次數是最多的。
收拾妥當之後,我媽和我奶奶帶我去了附近的農貿市場。老遠兒我奶奶就朝著一家賣羊肉的店家喊道,“老朱,我要的羊,準備好了嗎?”
“呦,來啦,準備好了!您交代的事兒,我一早就辦妥了!”
“行,老朱,那你就給我捆好扔車上,我再去買點東西,一會兒一起給我送去!”
“得嘞,您先忙!”
我們又在農貿市場裏買了公雞和水果點心,提著東西回到了老朱那裏。
“叔,這羊多少錢?”我媽問。
“600就行,咱多年老街坊了,便宜賣你。”
我媽付了錢,“您點點。”
“不用不用,這還有啥信不過的嗎!”
六百塊,好家夥,聽得我是一個勁兒的心疼。
“奶奶,這羊是我們中午回家燉著吃的嗎?”
“哪兒啊,給大師的,你開鎖需要用。”
“開鎖需要羊嗎?不需要鑰匙?”
“你問題怎麼這麼多,聽話就行。”
我們把東西放在車上,坐了上去,司機帶著我們朝著附近的一個村子趕去。
到了地方,從一戶人家裏出來一個中年男人。怎麼說呢,按現在的話就是賊眉鼠眼,一身的市井氣息。但我媽和我奶奶卻對他恭敬的很。
我也明白了,這就是要給我開鎖的大師。
大師看到雞羊點心笑的簡直合不攏嘴。連連把它們擺到供桌前。接著換衣洗手,要給我做法開鎖了。
實話說我隻是覺得好玩,我很想知道開了鎖和沒開鎖有什麼區別。大師準備完畢之後,肅穆端莊,在我麵前拿出一個鈴鐺,口中念念有詞的對著我搖了起來。
這個環節持續了大概兩分鍾,然後拿出準備好的一張符紙點燃,待符紙燒成了灰,它把灰燼倒在了水裏搖勻,遞給了我。
我像傻子一樣看看他,又看看我媽我奶奶。
“給我的?”
“不然呢?”
“用它幹嘛?”
“喝了!”
“哈?”我瞪大眼睛,這是紙灰耶,喝了豈不是要命嗎?
“快快,趕緊喝了,聽話。”我奶奶從身後催促。
我看著那飄著黑色灰燼的水被盛在油膩膩的碗裏,內心極度的抗拒。
“不喝行不行?”
“不行!”三個人的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