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麵麵相覷,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他不是跟在身後?”
“不知道呀,”剛才一直是鄭文贇走在第三個位置,“我真沒感覺到他不見了。”
“捉迷藏呢?這家夥三番四次的玩兒消失玩兒暈倒。”
“誰說不是呢?”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楠姐弱弱的問道。
“哎,”我歎口氣,“還能咋辦,回去找唄。”
從舞台到戲樓門口,也就二百米左右的距離,但手電筒光線微弱,並不能照這麼遠。
“老鄭!”我喊了一聲,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大廳中。
沒有回應。
“得,”我跟倆姑娘說道,“注意點兒吧,到處都透著邪門兒。”
鄭文贇拉著楠姐,舉著手電先往回走去,我在她倆身後跟著。
“你可別玩兒突然消失那一套啊。”鄭文贇回頭囑咐道。
“放心,我靠譜。”
沒了木偶人,座位上都空蕩蕩的,一路過去,一目了然,沒發現異常。
待我們快走近舞台的時候,前邊的楠姐和鄭文贇突然停住了,手電筒昏黃的燈光照射過去,發現一個黑影出現在舞台的側邊,隱約穿著大紅的衣服。
我們對視一眼,神情戒備的走上前去。
果然,鄭舒桐披著紅蓋頭,穿著緊繃繃的嫁衣,傻愣愣的站在舞台的一側。
不用說,估計又中邪了。
他撩起紅蓋頭,我們發現他此刻一臉的媚態,做著小女人的嬌羞狀。
口中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他嗓子本粗,此時捏著嗓子尖聲細語的唱將出來,讓我們生理心理產生了不適感。
“他越憨厚兒越喜,他越無意兒越情深,斷指斷發斷頭頸,斷不了三年來,真真切切苦苦甜甜絲絲縷縷,結成的千丈情根,千丈情根。”
我從小對這些傳統曲藝感興趣,他這一張口,我就知道,他唱的是《梁祝》中祝英台的唱詞。
他旁若無人,帶著媚態,曲調時而婉轉,時而高昂,完全沉浸其中。
我們就站在一旁,看著鄭舒桐獨自表演。
鄭文贇給我做了個手勢,我領會了意圖,打算走上前去叫醒他。
可剛挪了一步,就見一具渾身上下都被燒焦,死氣沉沉的男屍,瞪著空洞無神的雙眼,穿著一身紅色的新郎喜服,像是沒有發現我們一般,走近了鄭舒桐。
鄭舒桐也停止了他的表演。
我停下了腳步,想看這男屍到底想幹嘛。
那男屍走近鄭舒桐,和他麵對麵,兩人麵對麵鞠躬。
這是,這是要拜堂?
我有點衝動,想喊一聲“一拜天地…”
男屍直起身子,伸手輕輕的拉起了鄭舒桐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一臉的陶醉。
聲音沙啞,不停的念著,“小楠,小楠…”
而這時,楠姐,不知是害怕還是激動,身子微微顫抖,眼圈發紅,靠在了鄭文贇的身上。
男屍隨即低頭,用空洞的雙眼看了看,又探出鼻子聞了聞,眼中閃出一絲疑惑,隨即一把扯下了蓋在他頭上的紅蓋頭。
鄭舒桐的老臉露了出來。
男屍向後退一步,變得迷茫且呆滯,茫然,“不,你不是小楠,你不是小楠,小楠,小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