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們幾人神情疲憊,鄭舒桐還好,畢竟這傻子一晚上的時間連昏帶睡,清醒的時間並沒多少,苦了我和鄭文贇,步履蹣跚的扶著還略帶悲傷的楠姐往回走。
鄭舒桐在一旁興奮的複盤今天的所見所聞。
“果然,我這將近二十年的世界觀崩塌了!”鄭舒桐手舞足蹈,“這一晚上比我前半生都精彩!”
“你不怕?”我眼都沒抬,問了一句。
“不怕啊!這不是有你們在麼。”
我對他無奈的笑笑,算是回應。一路無話,我們回到了楠姐家。
楠姐本想問問她父母吳阿婆的事情,但她父母已經睡下了,隻好作罷,我們洗漱了一番也匆匆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們各自捧著一碗熱湯,吸溜吸溜的感歎劫後餘生。
楠姐的媽媽一邊給我們盛湯一邊說道,“吳阿婆上個月就已經去世了,她孫子去看皮影戲,結果戲樓被大火燒了,她得到消息,偷偷從後門遛了進去找她孫子,結果被熏死在裏邊。”
“那霖霖哥呢?”楠姐明知道結果,可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哎,霖霖可慘的很呢,被燒的麵目全非,可憐了這孩子哦…”楠姐的媽媽給我們放下湯碗,搖搖頭便走開了。
我看著楠姐盯著湯碗的目光,目光深邃不見底,不知心裏想著什麼。
誰又不是可憐人呢?
吃過早飯,我們向楠姐父母辭行,準備結束這一趟騰衝之旅。
“這麼快就要走啦?離開學不是還有兩天麼?這麼著急幹啥?”楠姐媽媽一邊一個,拉著鄭文贇和楠姐的手。
“阿姨,”鄭文贇一改往日小太妹的風格,換作甜妹風一笑,“寒假我再來,到時候可就勞煩您給我們做好吃的啦!”
“好好,你隨時來,就把這裏當自己家一樣。”楠姐媽媽拉著鄭文贇的手不住的笑道。
也不知道這女生是有什麼本事,不僅楠姐喜歡她,楠姐媽媽也喜歡她,母女通吃!
楠姐媽媽給我們帶了一些當地土特產,鄭舒桐十分不客氣的把楠姐家泡的那一罐子克地老酒抱在了懷裏,樂不可支。
“出息,”我白他一眼,“你好歹給人家留點兒啊。”
“不用,”鄭舒桐掩飾不住眉眼喜色,“我問過楠姐了,這酒在當地隨處可見,是她讓我全部抱走的。”
出了楠姐家,我提議再去昨天的戲樓看看。
“搞得我灰頭土臉的,我可咽不下這口氣。”坐在車中,我拿著一塊小圓鏡照著自己殘缺的眉毛和碎劉海,恨恨的說道。
我們一行人開著車重返昨天的戲樓。木質的樓閣被大火焚毀的瘡痍滿目,門口還有散落在地上的警戒線,一副蕭瑟破敗的樣子。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我用眼神慫恿了一下鄭文贇,“進去不?”
鄭文贇明顯有些抗拒。
“怕啥,”我說道,“這大白天的,況且該送的鬼都送走了,還有啥啊。”
聽我說完,鄭文贇掏出煙塞到嘴裏,用火機點著,對著我吐了口煙說道,“走著,除了我家小楠,誰不去誰是這個!”說著伸出左手小指,做了個朝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