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 好寶貝 哭聲笑聲歌聲(上)(2 / 2)

“咳!說那些幹啥,大侄女出門子這麼大的事,你不讓我來,我厚著臉皮都會來。義和大哥,你家打發閨女,開銷也不小,咋擺這好煙啊?兩包就得四五十塊。”楊義武看著手裏兩包硬紅黃鶴樓,有些不敢接。

要知道山裏可不比城市,城裏有啥紅白喜事,隨個三五幾百塊的禮,都感覺有些拿不出手。而山裏人家,全是在土裏刨食,辛辛苦苦一年下來,才掙個幾千塊錢,大部分人家隨禮都是三十五十,家裏條件富裕一點的頂天也就一百。

大哥不抽煙,所以對香煙價格根本就不了解,一聽說這兩包煙的價格要五十塊,多少有些不舍。但這給出去的東西,又不好意思要回來。

“義武哥,你就把煙揣起來吧,今天你可得受累。你這知客師,還得前後幫忙張羅事呢,到時候還得請你出大力,讓咱們侄女能風風光光的出門,給咱們娘家人漲臉,一家人你還計較個啥?”楊義山見大哥和義武哥,在那你推我讓的,有些尷尬。

“對對,就是這個理,義武啊,你就隻管收著吧,到時候你敢出工不出力,可別怪二伯挑你的不是。”二伯見楊義武不肯把煙收下,直接拿輩分壓人。

“行,我辦事您放心,到時候二伯您瞧好,如果事辦砸了,你抽我。”楊義武也不含糊,當場立軍令狀。

把殺豬前的準備工作做好,在場的壯勞力全都下到院子裏,而婦女和小孩全都擠在回廊裏看熱鬧。景鬆和景奎兄弟兩趕著一大一小兩頭豬出來,大的那頭估計快四百斤,小的那頭也有三百斤往上。

“二伯,您家養的豬,在咱們寨子裏絕對是這個。小的這頭四指膘朝上,大的最少一掌膘”義武哥圍著兩頭豬看了看,對二伯豎起大拇指。

山裏人家養豬很少拿來賣錢的,大部分都是為了養個大了殺來吃肉,因為沒喂飼料的緣故,一頭兩三百斤的肥豬,得養兩三年。還有就是為了撿點豬糞,豬糞相對於化肥奇缺的山裏人來說,這可是上好的農家肥,。

楊義武從自己帶來的帆布包裏,拿出一個布卷和一條皮圍裙,把布卷攤開,露出一排整齊的刀具,長長短短大大小小十來把,這些閃著寒光的刀子,就是楊義武吃飯的家夥。

屠戶就是屠戶,幾百斤的大家夥,被他輕輕就放倒了。先開始吹氣拔毛,再開膛破肚,處理豬下水,然後將豬頭豬蹄尾巴先割下來,最後將肉均勻的割成長條,以便儲藏。

武哥不愧為專業屠戶,手腳那叫一個麻利,等把兩頭豬處理完,還沒到中午。大哥又去把寨子裏的掌勺大師傅,廚師頭子已經六十歲的義守大哥請來,大家合計一下婚宴的事情。

中午的吃飯的時候,武哥和大夥又將婚禮的大小事物,仔仔細細的過了一遍,看看有啥該補充的,有啥遺漏的,然後大家開始安排任務,下午好各自分頭行事。

楊義山也有任務,就是到寨子裏各家各戶借碗筷桌凳。在楊家寨哪一家要辦個什麼紅白喜事,都得滿寨子借碗筷借桌凳,因為寨子裏老老少少四五百口都會來,誰家裏也不可能備著那麼多的碗筷桌凳,所以必須到別家去借,所謂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也就這個意思。

而且現在楊義山隻是先來知會一聲,說明一下大概要借多少桌椅多少碗筷,什麼時候需要,然後讓人家幫忙準備一下,也不用他來搬。等到要用的時候,這一家子會自己把這些東西給你送過來。

就算這樣,整個寨子一百多家跑下來,楊義山也大喊吃不消,整個下午嘴就沒消停過,嗓子眼直冒煙,嘴皮子都麻木了。其他人也差不多,一進門就癱凳子上不願動彈。

第二天一早,大山中的這個楊家寨失去了往日的那份寧靜與安詳,充斥著熱鬧和喧囂。在各自家裏吃過早飯,就從家裏出來,叫上一家老小。扛桌子的扛桌子,端板凳的端板凳,鎖上家門挑上碗筷,朝寨子中央的大曬場而去。

曬場上已經來了不少人,後麵還有不少人扛著桌子板凳,從四麵八方陸續敢來。場邊有專門請來幫忙的人,給桌子板凳和碗筷登記,武哥站在一張桌子上,手裏拿著擴音器,正在賣力的指揮剛來的人桌凳擺放,碗筷送到哪裏。

曬場的西麵,用彩條布搭了個一二十米的棚子,一溜十幾口大鍋已經架上來。義守哥帶著一幫徒子徒孫,正在裏麵忙活。旁邊的水池旁二三十個幫忙的婦女,也在忙活著淘米洗菜,刷碗洗筷。

楊義山今天的任務很簡單,一就是陪客,二就是送親,還有一個不算任務的任務,作為女方家裏唯一一個未婚的男性長輩,被家庭會議全票通過,負責刁難新郎官。

送親本來就沒他什麼事的,按風俗隻能是新娘同輩的兄弟姐妹,和幾個女性長輩比如姑姑姨娘之類的。但誰他有車呢,最後還是被抓了壯丁,充當司機的角色。而且他那輛矬得不行的北鬥星,也被裝扮得喜氣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