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守成看看薑遲,又看看羅氏,臉色鐵青。

最終還是先對薑遲開了口:“遲兒,她再怎麼說,也是你嫡母,規矩豈可亂?”

薑遲淡淡道:“父親,這一巴掌不是為我自己,是替孫醫仙打的,難道父親也不記得孫醫仙剛剛救過您的命嗎?”

薑守成頓時無語了,轉頭又看羅氏。

“都是你教的好兒子,他能有今日之禍,都是你一直縱容的結果,休要再怪責別人!若再出言無狀,自己掌嘴。”

羅氏咬咬牙,隻得將剛到嘴邊的話咽下了,轉而和薑守成說道:“那,老爺,你可得救救延兒......”

前院忽然一陣騷亂。

守門的小廝匆匆跑進來:“老爺,不好了,馮家錢莊來人要銀子了!”

薑守成強撐著起身,在兩個下人的攙扶下,和眾人一起來到前院。

來的是馮家錢莊的掌櫃,身後跟著一眾小廝。

手中握著薑延之前寫下的欠條。

掌櫃朝薑守成拱了拱手:“薑老爺,貴府大少爺在我錢莊借下的銀子,眼下已經過了還款期限三日,若是再不還,我們可要拉大少爺去見官了。”

羅氏一聽就慌了,哭著求薑守成:“老爺,你快救救延兒,延兒他不能去見官......再說,我們薑家也沒有過欠債不還這樣丟臉的事啊......”

十萬兩,半年利息五萬兩,雖說是高,可也剛好在官府限製的民間高利借款範圍內。

欠債還錢,人家有字據。

若是被拖去見了官,即便還了銀子,也少不得一頓打。

照著薑延眼下的情形看,再挨一頓板子,還真可能保不住小命。

薑守成沉默不語。

他是個商人,最擅計算利弊得失。

拿出這些欠銀來,薑家的確得傷筋動骨。

可若不拿出來,薑家便徹底絕了後。

有再多的家業也終是無人繼承。

孰輕孰重,他還是算得清。

雖是心痛,也隻得認栽。

薑守成無奈的閉了閉眼,吩咐一旁的賬房:“去拿十五萬兩銀票,還錢給人家。”

賬房應了,回屋取出銀票來,還給錢莊掌櫃,當場撕了欠條。

羅氏和薑延鬆了一口氣。

眾人正欲回屋,卻聽府門外又是一陣喧鬧。

說話間,便又有一眾打手小廝模樣的人衝了進來。

領頭的是一個黑胖的壯漢,進門掃視一圈眾人,最後將視線落在了躲在人群後的薑延身上。

壯漢上前,一把將薑延提了出來。

“薑大少爺,你欠的銀子該還了!”

薑延隻得開口向薑守成求救:“爹,救我!他們,他們是賭坊的人......”

薑守成皺了皺眉。

既然決定了保住薑延,那賭坊的欠銀自然也得還。

薑守成轉頭看向賬房:“賬上還有多少銀子?”

“老爺,咱們來京的時候,原是打算來開新鋪子,已經把賬上空餘的現銀都帶來了,還了馮家的十五萬兩,如今也隻剩餘二十萬兩了。”

薑守成為難起來。

沒有現銀,便得變賣產業。

可薑家的產業都在東疆,即便要變賣,也得回東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