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狂沙漫天,陳國邊關外,從風沙中走來一道若隱若現的身影。
一聲馬鳴響起,
城牆上的士兵無奈的扶正頭盔後,頂著帶沙的狂風探頭一望。
隻見城牆下一人身著土黃色袍子迎風而立,一匹馬正在打著響鼻估計是被風沙糊了嘴,那人腰間掛著一把刀,正扶刀抬頭仰望。
鬥笠下,是一個紗巾蒙麵的男子,這種防沙裝扮在大西北隨處可見。
但是今天這一位,卻讓城樓上的士兵感覺到了壓力,那人隻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李於從腰間取出一塊令牌,扔到了城牆之上。
“西北捉刀郎李於,開門!”
士兵撿起令牌檢驗無誤後,便把令牌遞給當值統領。
“統領,此人乃捉刀郎,看情況,似是有所斬獲。”
統領此時才探頭看了一眼城下,隻見馬背上一個帶血包裹格外醒目。
不再遲疑,統領喝道:“開城門!讓振武司的人前來清點柴火。”
“諾!”
哢
哢
哢
古老的城門微微洞開小半扇,李於牽馬走入城門洞子,而那位統領帶著人馬,從另一邊迎麵而來。
“好漢稍等,振武司之人片刻就到,不妨先喝點茶水歇息歇息。”
李於點頭道:“也好。”接著,他把兵器放在了馬背上。
統領左手一揚,笑道:“請。”此時他確定了李於的身份,不是胡人假冒。
能在大漠裏行走,還能有所斬獲,統領自然佩服李於。
所謂捉刀郎,它還有一個響亮名字,賞金獵人,砍胡人頭顱以換銀錢,這在大陳邊關很常見,
當然,有時候也幹點其他買賣。
城內一處衛所裏,李於被一群大頭兵圍著,士兵們知道這個刀客不簡單,都在等著李於聽故事呢。
李於解下裏三層外三層的麵巾,當即讓一眾士兵傻了眼。
“這怎麼是個娃子!也太年輕了吧?”
李於麵無表情喝了三大碗茶水,青澀的麵龐此時一陣無語,對於士兵們的議論他並不理會,反而是看向了門口。
不一會兒,振武司的人推門而入。
“在下振武司黃成,是哪位朋友需要換賞?”來者似乎是個不小的官,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李於。
士兵們把手一指,露出了角落裏的李於,頓時兩人四目相對。
黃成一皺眉頭,這刀客年紀不大,頂多十八左右,他能砍胡人?
微微搖頭,若不是今日剛好有空來了興致,自己可不會親自幹這種跑腿的事情。
李於看了一眼黃成的官袍,然後提起包袱往桌上一扔,
“三百裏之外有支胡人騎兵隊伍,金狼為旗,這就是他們首領的頭顱,我趁天黑之際……”
隨著李於輕描淡寫的描述,讓衛所裏的人都麵麵相窺,
真的,就這麼簡單?一支騎兵隊伍的首領就這麼切瓜砍菜一般給你殺?你到底是怎麼摸進去的?反正黃成是不信。
他喝道:“依陳律,冒領賞金者可斬!閣下最好實話實說,此人到底是誰的頭顱?”
李於也皺起了眉頭,我若是說了還有你們振武司什麼事兒?消息來源可並不光彩。
“在下所言句句屬實,你們振武司不是神通廣大嗎?不會自己查?”
黃成被噎的不輕,年輕人脾氣這麼大嗎?保守起見,是不是那人得回振武司駐地確認。
“李於是吧,你和我走一趟振武司,我必須確認你砍下的頭顱到底是哪家首領的。”
李於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無奈的說出讓人意外的話,
“振武司可管飯?”
黃成回頭一笑:“牢飯管夠,小子,跟我來。”
說是牢飯,其實也是黃成玩笑之言,諾大的衙門還喂不飽一個刀客?
振武司飯堂裏,李於麵前的桌麵上已經疊了四個大碗,這哨子麵不是一般的香,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財大氣粗的衙門。
“嗝兒…,勞煩,再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