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樓外，寫著“路九原”三個大字龍飛鳳舞的水牌立在門旁，周圍還有彩色的小彩燈圍繞，別提多顯眼，反觀同台其他人的名字，小小的縮在一旁，若離遠些一望去看到的就是幾團墨糊在上麵。
但那些小名字的卻是服氣的，畢竟這些戲迷來看的主要就是路九原，他們靠這行吃飯可不得迎著觀眾的喜好來。再者路九原在台上的表現也是讓他們服氣的，畢竟連喬司令和陸將軍都來看過好拍手叫好呢！
顧懨同林未晞在門外並排站著聽著樓內傳來的嘈雜聲，顧懨衝林未晞做了個請的姿勢，“林小姐，請。”
林未晞衝顧懨微微點頭，“多謝。”
抬腳便走，嘴角笑怎麼也壓不下去，顧懨緊隨其後。
進門穿過高二丈寬三丈的石屏來到大堂，戲還未開場，台下卻是座無虛席，戲迷們聚在桌前討論著今日路九原開什麼戲。這也算是路九原的興趣之一，開場唱戲卻從來不事先告訴觀眾唱的是什麼，當天唱什麼，全憑心情。
一張戲票賣到兩塊大洋，可偏偏就一場戲。
即便如此，看在路九原那繞梁三日不絕的音嗓麵子上，大家也都不在乎這些，反倒覺得路九原這人十分有個性。
由於是喬司令名義買的票，顧懨和林未晞被引至二樓包廂。
二樓沒一樓人多，畢竟也不是誰都能像喬司令一樣說一聲，便有準備好的包廂等著。
二樓包廂，講究一個清雅。竹子編成的屏風隔出一個個雅座，圍著欄杆繞了一圈，倒也視野開闊。宣紙糊的燈籠四周的廊柱上吊起，燭火搖曳印出紙上的墨畫倒也平添幾分趣味。
古人不欺人。當真是站得高看的遠，顧懨憑欄而望，樓下一靜一動皆收之眼底，在喧鬧滿堂聲中不禁讚道：“好生熱鬧！”
林未晞聞之丹唇勾起一抹笑，抬眸看他一眼。然後向跑堂者要了些茶水點心便坐在顧懨對麵，她對樓下人的討論不感興趣，倒是雅間牆上掛著的燈籠引從一進門便吸住了自己的眼球，不經細細觀摩起來。
顧懨聽了一會兒便失了興趣，但戲還未開場，隻好坐在林未晞一旁，見林未晞看得入神，也開始抬眸打量四周。
關於這位路老板，顧懨在聽到林小姐毫不吝嗇的誇獎後，隔天就叫餘渠去打聽了一番。
......
路九原，祖籍東北，家中也算是家底豐厚。隻因自幼喜歡唱戲，便偷偷從家裏跑出來在北平拜師學藝。七綁七逃後，在他老子也放棄了讓他回家繼承家業，但畢竟是家中獨子，再路九原出師後，大手一揮給路九原買下一座宅子，四進四出還帶一個大戲樓，又讓人重新翻修了一番，也就是現在的芳華樓。
至於路家老爹，回東北後又納了兩房姨太太，說是趁年輕還能生，定要生個兒子，結果好幾年過去了，別說兒子，就連妹妹路九原也沒見一個。
氣的路家老爹現在天天紙醉金迷，說是這錢他寧可浪費，也絕不給那個混賬小子留半分。
......
顧懨對這些黑黑白白的並不感興趣收回視線轉向戲台時，瞥見林未晞正盯著一盞燈籠看得出神，他順著林未晞的目光看去，那盞燈籠也瞧不出什麼獨特之處，不過是一隻蝴蝶正撲向一朵蘭花，在燭光下倒顯得有幾分生氣。
看到她這樣癡樣，顧懨先是抿一抿嘴，然後也似乎禁不住了，唇邊的笑容漸盛，“林小姐喜歡？那待會我替你問問人家買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