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懨一路踢著石子走到徐鴻家，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顧懨見院子裏的燈光還亮著，抬起手敲門。
隻是手還沒落下，顧懨就轉身向胡同外走去。
再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兩個酒壇子。
顧懨這才敲響了大門，“咚咚咚”的敲門聲在空曠的胡同中格外清晰。
許久，依舊是小年來開的門，依舊是開的一扇門，見到顧懨的那刻他有些驚訝，師傅說過這位顧少爺會來的，隻是沒說什麼時候。
可眼下看到顧懨站在門外，小年心裏隻驚歎：沒想到真的讓師傅猜準了。
顧懨衝他晃晃手裏的酒壇子，“之前說要來找你師傅喝酒，一直沒得空，如今才有了空。你師父在哪?”
小年拉開門，將人迎進去。
院子還是跟以前一樣，種著各種的菜。
看著籬笆圍著的菜苗，應該是收過一次，又重新播的種。
因為前幾天剛下過雨，菜苗長的不錯，看趨勢，以後也不會長不大。
小年將顧懨帶到屋子裏，徐鴻正坐在桌前，手裏握著刻刀，埋頭雕著手裏的玉石。
屋裏燈光很昏黃，為此還點了不少的蠟燭。
可即使這樣，屋裏的光線也遠遠比不上白日裏的光線。
但徐鴻手裏的刻刀從未停止，他的刀依舊熟練的在玉石的遊走。
注意到開門的動靜，他停下刀抬起頭，有些驚訝，“顧小友？”
徐鴻放下刀，讓小年接著去練習他剛剛教的技法，自己走到顧懨身旁，鼻子嗅了嗅。
隨後一臉驚喜，“燒刀子！”
顧懨依舊抬起手來，“徐老好鼻子，胡同口王麻子家三毛六分一斤的燒刀子，徐老你的最愛。”
徐鴻抬頭看他，“你小子怕不是有什麼事才來找我的吧？”
被人道破心事，顧懨連忙否決，“沒事就不能來找您老喝喝酒嗎？您老若是不想喝那我可就走了。”說著就邁出半步腳。
小年不能喝，陸覓修又不能時時來找他，來了也沒見他喝過，反倒勸自己少喝些。
他常常一個人喝酒，很是沒意思。
這難得來一個會喝的，徐鴻還不趕緊將人攔住，“能，能，能，你小子比姓陸的那小子還不好玩！”
徐鴻又指向小年，“半個小時能等不，還有一點，得教完這個臭小子。”
顧懨點點頭。
徐鴻一邊說一邊小聲的抱怨：“你說說這小子，哪哪都好就是腦子不好使，我教了那麼多遍，他硬是記不住。”
嘴上那麼說著，眼睛卻沒有離開過小年，一直看著呢？
口是心非。顧懨暗道。
徐鴻將他安置在隔壁，又給他端了一盤花生米，讓他無聊的話吃點。
顧懨笑了，這是把他當小孩了，不給吃的他還能鬧不成。
顧懨等著，徐鴻去了隔壁。
沒多久，顧懨的手就伸向了花生米。
顧懨突然就覺得徐鴻這盤花生米準備得很有必要。
花生米很脆，外麵裹著一層薄薄的的鹽粒，吃起來很香。
等徐鴻教完小年打算跟他喝酒時，一盤花生米已經所剩無幾了。
顧懨有些不好意思。
徐鴻看著又給他乘了些，還給他拿牛皮紙袋裝了些，讓他帶回去。
“好吃吧！我自己炸的，我家小年也愛吃。外麵買的那些個根本比不上。”
徐鴻說著一臉驕傲，還滿臉期待的看著顧懨。
顧懨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但一想自己吃了那麼多，不誇兩句也確實過不去。
“好吃，好吃。徐老你要是去開間店，別人怕是都沒生意了！”
“哈哈哈哈。你小子！”徐鴻聽了顧懨的話，臉上隻剩笑了。
他拿出兩隻大海碗，顧懨疑惑，“拿碗喝？”
徐鴻看他那沒見識的樣子，將碗放在炕上的桌子上，又拍開酒壇子的布封，對著碗就倒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