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煜祺看著她良久,歎了一口氣:“為了個小人,值得嗎?”
楊子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問了他一個問題:“秦楚並不是老季總的孩子,是嗎?”
“昂,當初她媽去季家鬧過,還收買基因檢測中心,不過被趙阿姨識破了”柳煜祺“你是覺得季家對不起他,才幫他做事的?”
“算是吧”楊子茶晃了晃自己半空中的身體“能放我下來嗎?”
該知道的已經知道,柳煜祺也沒有看人上吊的愛好,上前將綁著她的繩子解開,接住她,用腳扯過一張小板凳,讓她坐在上麵。
“我覺得,成年人最起碼有是非之分”柳煜祺將她放好後,雙手插兜靠著牆,神色平靜“你看起來不是缺心眼”
“我與他認識了十年,可以說是他養大的,你覺得,我是應該相信他還是相信你們”楊子茶將臉前的頭發撥到一邊,原本明媚的左臉上被劃了一道深痕,很是可怖。
柳煜祺的眼尾掃到那道傷痕,平靜的眼神起了波動,隨後歸於平靜:“說到底還是你蠢,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為了一個小人將自己後半輩子搭進去”
“是啊”楊子茶“但,如果他是什麼人,我這條命都是他給的,還給他不是應該的嗎?”
“那你我為什麼不去找季延報仇?說到底,沈妗也是受害者而已”
楊子茶努努嘴:“可能我是受害者有罪論的人吧?”
柳煜祺眼睛直直地盯著她,三秒後移開視線:“神經病”
“你也好不到哪去?你個披著人皮的變態虐待狂,血腥暴力,你是你們三個中最可怕的魔鬼”
“嘖,小丫頭,沒禮貌,信不信我抽你”
“哎呀哎呀,柳總柳大人~來抽人家啊~~~”
“我吐了呀,你個m”
“呸,你個變態s”
此時的兩人沒了劍拔弩張的氣勢,反而像普通朋友一樣鬥嘴,誰也說不清,一個施虐的人,一個被虐的人,是怎麼做到如此和諧的。
在被警察帶走之前,楊子茶用懇求的語氣拜托柳煜祺一件事。
“在我職位上藍色文件夾裏有一張欠條和一個支票,幫我還給他們的主人”
柳煜祺雖然有些疑惑,但看在他們認識了不少天的情分上,答應了這件事。
帶楊子茶走的警察看見她臉上的傷,詢問她之前是否遭受虐待,即使是犯人,在被定罪之前也有申訴的權利。
楊子茶笑著敷衍一個來關心她的警察:“沒有,我自己劃得,因為……”腦海中浮現和他鬥嘴的畫麵,麵上恍惚了一會兒說“因為我後悔了”
或許,她也有一個光明正大與他站在一起的機會。
警察以為她是為自己的罪行感到後悔,對她倒是溫柔了許多,讓她別擔心,因為沒有造成死亡,她也不會被判死刑。
楊子茶:我可謝謝你的安慰,但,大可不必。
至於她後悔的是什麼事,除了她本人,沒有人知道。
離開地下室之後,季延直奔醫院,病房外麵站著四個保鏢。
保鏢們看見季延,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其中一人上前:“除了醫生和護士之外沒有任何陌生人接近”
“我知道了,辛苦了”季延站在病房前,望著身上插滿管子的愛人,眼眶酸澀,說到底,還是因為他的原因,她才會遭此橫禍。
不久後,柳煜祺便抱著一束花過來,將花放在病房門旁邊,用著一貫不著調的語氣對著緊閉的門侃大話:“沈妗,兄弟來看你了,不好意思,晚了一會兒,你也知道,哥哥我大忙人一個,家財萬貫的我業務相當繁忙,這不,約會剛結束,我就來看你了……”
即使沒有人回應,柳煜祺一個人也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大堆,好似他真的沒有受影響一樣過著瀟灑自由的生活,要不是季延知道他做了什麼,還真的相信了他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