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問針對不同性格的人,用不一樣的方法。
劉大寶,軟弱怕事,好女色,在此案中處於聽從的角色。
錢麗翠,心狠手辣,有心病,在此案中處於主導的地位。
柿子挑軟的捏,因此率先審問劉大寶,由他作為突破口。
衙門提供了一間暗室。
四麵牆壁,兩把椅子,無窗。
一片漆黑中,幾根蠟燭環繞四周,照亮中間一片地。
言淡第一次近距離觀看訊問,被安排在漆黑的角落。
她一身黑色捕快服,站在沒有光源的地方,隻要不出聲,凶犯絕對發現不了,可看到最真實的反應。
劉大寶此刻被狼狽地壓製在地麵,捕快動作狠厲毫不留情,使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這一舉動看似有些不人道,實際是對凶犯的威懾,在不傷害他身體的情況下降低其心理防線……
想到麵前是個滅門案的犯人,言淡不僅未覺得不忍心,甚至還想親自上手,替亡魂以及他們悲痛的親人踢上幾腳。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直到身著奉公門官服的男子咳嗽了聲。
劉大寶終於被架起來,強行按到了椅子上。
他此前在家中被捉,嚇得肝膽欲裂,已是許久未飲水。
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冷汗流了一地。
此刻突然姿勢變換,使得眼前一黑,視線也模糊起來,好久才能看清麵前的人影。
“是你!”
看著麵前熟悉的麵孔,分明是晨間來過家中的那位。
“休要對大人無禮!”
陳捕快一聲嗬斥,聲如洪鍾,駭得劉大寶差些從椅子上摔下去。
“不敢……草民不敢……”
“姓名。”那人問了一句。
他頭垂得更低了,看都不敢看,“劉大寶。”
“年齡。”
“三十二。”
“在稼和縣多久了。”
“稼和縣從小長大,未離開過。”
劉大寶木楞地回答著,直到……
“為何殺人?”
“冤枉啊!小民本本分分,從未做過出格之事!”他連聲高呼,甚至流下了兩滴淚水。
果然狡猾,平日裏裝得人模狗樣,此刻進了衙門,演起戲來也是手到擒來。
“安靜!”
又被嗬斥,見那些捕快要上前捉自己。
想到那鋼鐵般的拳頭,劉大寶立刻收聲不敢多言。
“大人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不必多言。”
“是。”他連連點頭。
等陳捕快訓斥完,伏清合再次開口。
“為何殺人?”
“草民……沒有殺人。”
“李才一家人都是被你所殺對麼?”
“沒有……沒有殺人!”
“他們和你無冤無仇,你卻奪他性命,奸淫其妻,殺其子,是因為嫉妒?”
嫉妒?
劉大寶猛然抬頭,張了張嘴,才道:“我沒有……”
“沒有嫉妒?還是沒有殺人?”
“都沒有。”
“你無子女,錢財因父母耗盡,不嫉妒家庭美滿優越於你的李才?”
“我……本分做事,都是命,我認命。”
“既然認命,為何和牙人打聽李家住處?牙人可作證。”
“我……”
“為何監視李家?有人見你連續幾日都去了那附近,包括案發那日。”
“隻是碰巧,我是貨郎,所以才路過那裏。”
伏清合輕嗤一聲,問話的節奏漸漸加快。
把幾段不同角度翻來覆去又問了幾遍,直到對方眼神晃動,滿頭大汗,才整理整理衣衫,換了訊問方向。
“為了你父母,你家中錢財買藥耗盡?”
“是的……”
“但不止這些吧……你成親多年始終無子?”
“是這樣,但……”
“所以,除了你父母的藥,你妻子也尋了方子,每日飲藥,逼你同房,便是想有孕,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