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到了京城,伏清合並未急著讓眾人去奉公門報到,放了半日假讓眾人修複多日趕路的疲憊。
言淡強打著精神走在路上,單手牽著自己的馬匹。
她的腳步搖搖晃晃,早已覺得眼前模糊,困倦地幾乎睜不開眼睛,再看那群捕快居然要一起約著去酒樓吃一頓。
言淡並不覺得是自己精力不濟,其他捕快也不是銅皮鐵骨,經過連日奔波,皆是風塵仆仆的疲累模樣。
年紀小些的還能支撐,下馬時也避免不了踉蹌了下。
年紀本就稍大些的捕快握韁繩的手都在顫抖,互相攙扶著站立也不肯示弱。
這些時日他們壓抑太久了,趕路後接著破案,案子結束又是賑災,賑災的過程中即使是常能見證生離死別的捕快們也受到了巨大衝擊……
喝酒便是這些人釋放的出口,他們太需要醉一場,忘記近日陰霾。
言淡心中雖然清楚,卻依舊婉拒了同僚們的盛情相邀。
每個人發泄的方式不一樣,他們需要醉生夢死,而言淡則想要安靜獨處。
獨自前去奉公門還了馬匹,強撐著精神回到住處。
隨手把外麵的罩衫脫掉,她撲到床榻上。
床單因多日未更換,已蒙上薄薄地灰塵,被子也帶有淡淡黴臭……
言淡聞著卻毫不嫌棄,趕路過程中大多夜間都在野外席地而睡,許久都未如此安穩地躺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床鋪上。
主要是她也實在沒有精力去打水燒水,然後沐浴更衣,換上幹淨的被褥……
髒就髒吧,床髒她也髒,誰也別嫌棄誰。
她滿足地閉上雙眼,剛放下心神準備入睡。
院子口卻突然傳來了嘈雜聲,隱約能聽見王靜榛的聲音。
“言妹子。”
哎。
言淡勉強撐開雙眼,隻覺得整個人都是軟的。
靜姐姐找我有什麼事?
應該不會是什麼大事吧。
要不……假裝不在家。
她趴在床上一動不動,想蒙混過關。
“言妹子……”門口的人又喚了一聲,見無人回複,王靜榛停頓下來,“我就說你看錯了吧,她應該還未回來。”
“不可能啊,我在酒樓見著這次和她同行的連捕快,他說言捕快回來了。”
和王靜榛對話的是個男聲,言淡覺著有些耳熟。
回憶之前去她家吃飯時的記憶,似乎是其丈夫石應隆的聲音。
既然已被知曉了行程,靜姐姐平日對自己也多有照顧,再不回就不好了。
言淡隻好答應了一聲,從櫃子裏翻出件還算幹淨的棉衣套在外邊,倉促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