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黑也未見著有可疑人經過看信,聶絲函隻好暫時收回信件。
誰知次日晨間,她正準備出門去到衙門再問一問,卻在門口台階上發現了一封信和一個破舊的木頭盒子。
這次信件的內容很短。
‘五日之內籌齊,否則還會送上新的見麵禮。’
打開盒子,裏邊是個被砍斷的手指,邊緣鮮血流淌……
聶絲函尖叫一聲,本就心神疲憊,因驚嚇過度徹底暈了過去。
還好隔壁的婦人聽到了動靜,幫忙報了案。
隨後便是錄證言查筆跡,捕快出動搜捕周邊,還繪製了吳霆誌的畫像尋找其蹤跡……
就這樣忙活半個月,依舊未找到吳霆誌,也沒有新的信件送到。
吳霆誌失蹤,債主們害怕聶絲函賴賬,每日堵在酒鋪門口鬧事。
聶絲函各處求訪,又是忙於還債,沒時間跟進這樁案子。
這種失蹤案屬於小案子,衙門人手不足被其他事牽絆住,這案子漸漸無人問津,就這麼擱置了。
言淡看完了案情內容,又仔細研究過聶絲函當初的訊問記錄。
她曾提起過,送來的食指上多出了一道疤痕,和其丈夫有些區別。
當時負責訊問的捕快認為吳霆誌每日外出,在路上磕磕碰碰都是難免,身上有新增的疤痕也沒什麼奇特。
更何況聶絲函忙碌店鋪事宜,也許對丈夫缺少了關注,忽略了些許變化。
但言淡那日見到吳霆誌本人,看他十指俱全,並未見食指殘缺。
證明那盒子中所裝的食指,確實不是吳霆誌所有,聶絲函沒有錯認。
可這食指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難道和錢袋中的人指骨節是一個來處?
言淡長歎一聲,心覺大概摸出了這案件的脈絡。
失蹤的吳霆誌躲到了煙塵巷中不露麵,留下其妻子在外邊獨自還債,還意圖利用斷指和信件恐嚇要挾贖銀。
後發現衙門參與其中,吳霆誌害怕暴露,便不再送信過來要挾。
現下風頭過了,吳霆誌才敢出來閑逛,所以被小偷偷走了錢袋。
言淡抓了小偷,那日她身穿捕快服,吳霆誌心虛不敢去取錢袋,隻能悄悄逃走。
可他為何會選擇隱藏在煙塵巷中呢?
煙塵巷裏的某些人是否也在整個事件中起到了推動作用,比如提供人指,幫其送綁架信……
她皺著眉頭,想得極其入神。
咕嚕咕嚕……
肚子連續叫喚兩聲打斷了言淡的思路。
好餓。
看著窗外天色已晚,她摸摸幹癟的腹部,腦海中浮現出各種食物的圖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人是鐵飯是鋼,還是得先吃飯。
守著架格庫的女子見言淡終於站起了身,自己也默默鬆出一口氣。
這小捕快真是勤勉,隻是苦了自己,不忍心打斷她隻能在這幹陪著。
“對不住,忘記了時間。”言淡瞥見女子麵上的疲憊,也知曉自己耽誤了人家下值,連聲賠罪道:“辛苦這位姐姐了,要不我請姐姐去吃碗豆花甜甜嘴。”
她經常來架格庫,幾位輪值的姐姐都知曉了姓名。
這個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女子名念如心,近幾月過來時見她時常買豆花,猜測對方大概好這一口,幹脆投其所好。
念如心笑著搖搖頭,“家中人還在等我,下次吧。”她拍拍言淡的肩膀,“你趕緊把東西都收好,我這邊再清點一遍,鎖了門就走。”
“好嘞!”言淡連忙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又幫著把弄亂的案卷還原又擺整齊。
這才打了聲招呼,慢慢走了出去,心裏思忖著下次買了豆花給這位姐姐送過來感謝一番。
她對奉公門內的路已十分熟悉,朝著正門的方向小跑過去。
此時捕房的方向還有些動靜,應是還有人未走。
言淡好奇地望了一眼,瞧見門口有袁承繼的身影晃蕩,猜測是伏捕頭又接了新案子。
大家都很辛苦啊!
她沒有過去打擾,順著之前的方向,快步跑出了奉公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