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淡本以為聽到的會是金銀珠寶亦或是居所宅院的要求,沒想到對方竟是想進入奉公門。
她沉默些許時候,“我說了,我隻是個捕快。”
“我不需要捕快身份,無論是灑掃或是浣洗都行……隻要是在奉公門的活計,隨便是什麼都可以。”歡棠停頓,觀察言淡的神情變化,“言捕快,你可別蒙我,我已打聽過了,奉公門之前可是有人高價賣出文職的名額……”
果然是有備而來,不過這消息有些過時。
原先的確有些能繼承已故親眷名額的人,因另有高就亦或是錢財原因,將名額賣出。
這事本就是不符合門中規矩的……
後出了內應之事,門主大力整頓之後,已杜絕了這種替代情況。
“可以……”言淡暫且答應下來,隨即她也提出了條件,“不過要看你給出的消息價值,如若價值不夠,我們的約定便不作數了。”
“定是夠的。”
話雖如此說,但歡棠的笑意卻凝結下來。
說著說著,她聲量不自覺放輕,開始了自己的講述,“前兩日夜間,樊慶樓三樓來了個身份尊貴的客人。”
“尊貴客人?那客人是男是女,什麼身份?”言淡追問。
“是位公子,屏風遮住了許多看不清麵容,身份那便更不清楚了……”得到了示意,歡棠繼續說下去,“管事讓我們幾位琴師去雅間為那客人彈奏,幾曲奏完,貴客還讚賞了幾句,我們拿了賞銀,便離開了雅間。管事要我們在三樓的廊間候著,以便隨時召喚。”
留在了三樓?
聽到此處,言淡有了要出事的預感。
果然不出所料……
“與我一起的琴師沁音,發覺自己香囊落在了雅間。但他知曉規矩,本準備等客人走後再去找。”歡棠站起身,回憶那日的事情,瑩潤黑眸露出些許驚恐,“誰知不出一會管事找了過來,將琴師沁音請走,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出現。”
“之後,我發覺另一位琴師樂纖的神色不對,她時常想著攀高枝,說不準做出些預料不到的事……旁敲側擊下才知曉她剛才悄悄折返回去,不知為何那些護衛都站到了遠處,她順利走到門口,聽到了貴客與另一人的對談,驚恐無措之時發出了聲響……我猜那些貴客應是在談論要事才屏退左右,樂纖聽到了不該聽的被發現,後邊卻找到了沁音的香囊,便……”
話說不下去,歡棠深吸一口氣,“可憐了沁音。”
“節哀。”
“嗬,節什麼哀,我不過是兔死狐悲罷了。”歡棠忍不住自嘲,可神色間分明還是哀傷。
言淡掃過她緊顰的雙眉,轉移了話題,踱步站於她身側,“你從樂纖那裏問出了消息?所以害怕牽扯到自己身上,想求得奉公門庇護。”
“我本不想知曉,但轉念一想,以樂纖這性子被發現不對是遲早的事,而她被捉之後極有可能供出我,不論我知不知道詳情,也不會被放過。”
歡棠的麵色愈加冷冽。
“我如今已盡量穩住她,一桶涼水讓她得了風寒,能暫時在家休息些許時日……但入了樊慶樓,便沒那麼容易離開,樂纖總有回來的時候,暴露是遲早的事。想要事情完全解決,隻能……”
“我明白了。”弄清了這歡棠的目的,言淡對於她傳來的消息更信任幾分,“你說吧,樂纖聽到了什麼。”
“她聽得倒是不詳盡,隻聽到了什麼時機,刺殺、翩躚苑……”說到這裏,歡棠轉身直視言淡,壓低的聲響。
“還有……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