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原與劉秋皆隻知曉那姑娘姓傅,與何婭慧是同窗,其他的便不清楚了。

姓傅。

恰好和殺害何婭慧的凶犯同姓。

注意到一旁的劉心慧有些欲言又止,瞧了好幾眼這邊都不敢開口。

言淡思忖著小姑娘好似有些內向,除了跟著父母嚎哭了幾句,便一直未說話。

因此她主動問道:“你可是想起了什麼?”頓了頓,瞧著劉心慧依舊畏縮在椅子裏,鼓勵道:“有時看似毫無關係的細節,反倒是案件的線索……你盡管說出來。”

“真的麼?”

小姑娘的聲音很輕,猶豫著偷偷瞧了一眼父母,又迅速垂下了眼睛。

看這模樣,似乎是何原劉秋這對夫妻不讓她講。

“看你父母做什麼?”言淡皺了皺眉,故意擺出了些許官威,“難道是你父母有所隱瞞,不讓你講?”

“大人誤會了,草民這小女兒幼時高燒燒壞了腦子,平常說話做活沒有問題,隻是記不住事,有時候還會犯些糊塗……”劉秋見著麵前的‘大人物’黑了臉,不由得害怕起來,轉身對著女兒發起了火,“你是不是又想說你做夢的事?不是跟你說了夢裏都是假的麼?”

“你凶女兒做什麼?”

何原知曉妻子是關心則亂,阻止她繼續吵鬧。

他看出麵前這位捕頭是個好官,不會因女兒的童言稚語怪罪與她,因此拍了拍劉心慧的肩膀,“說吧,說出來你也能安心些……”

劉心慧對於父母極為信任,見他們同意,便立刻講述起來。

“姐姐的胳膊斷了,是被表姐打斷了。表姐的姐姐也在打姐姐,後來表姐也被打了。姐姐跟我說她的東西被表姐拿走了,她要拿回來。”

說完整段話,劉心慧便又垂下了頭,不再多言。

這段話實在是奇怪。

何婭慧的胳膊被表姐打斷,表姐的姐姐也參與進來……表姐的姐姐難道就不是表姐了?

後邊表姐也被打了。

是哪個表姐被打了,又是誰打得表姐?

最後何婭慧說她的東西被表姐拿走,她要拿回來。

既沒有提是什麼東西,也沒說什麼時候拿回來。

言淡看了眼天真模樣的小姑娘,她似乎已忘了剛才的忐忑,正撫摸著衣服下擺上的淚痕,不知在想些什麼。

“何婭慧的表姐是誰?”

聽到這問題,劉秋歎出一口氣,“草民的兄長隻有一子,因此婭慧和心慧其實是沒有表姐的。”

沒有表姐?

難道劉心慧真是犯了糊塗,所以胡言亂語了一番。

言淡直覺這其中有問題,默默將這段話記錄在紙張上,準備之後再仔細琢磨。

又問了些許細節,思忖著了解得差不多了,言淡這才讓這家人出了奉公門。

此刻,去書院調查的袁承繼也回到了捕房。

他比此前衙門的調查更加細致。

不僅詢問了每個書院夫子,還找了好幾個書生進行調查。

比起尋常捕快,袁承繼的身份更好行事。

書院和朝堂或多或少都有些許連接,許多鑽營之人都知曉國公府有個嫡子在奉公門。

隻需亮出身份,再給些碎銀,那些書生便自願將所了解的事情告知於他,因此收獲了不少信息……

何婭慧讀書天賦高,經常得到夫子誇獎,所以在書院中有些名氣。

但她的人際關係比較簡單,在書院時也隻會和那些讀書好的人討論學問,大小文會皆不會參加,也沒有什麼親密的友人。

唯一走得近些的隻有一人,名為傅蘭芝。

起初這兩人也是絲毫不對付,傅蘭芝遇見何婭慧總是會冷嘲熱諷幾句,書院中還有過傅蘭芝打斷何婭慧胳膊的傳聞。

後邊不知怎麼,傅蘭芝突然主動接近起了何婭慧,還在外邊放話說何婭慧是她的友人,誰也不準欺負。

直到何婭慧退學,也經常能聽說傅蘭芝帶著東西去其家中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