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到處都是眼線,張美人和裴美人求見皇上一事被拒傳入了有心人耳朵裏。
張信腳步匆匆,穿過一道又一道院門,最後才在主院停下。
他朝著守門的下人道:“父親可睡了?”
“回少爺,老爺已經歇息了,快一個時辰了。”
張信急得來回踱步,正不知道該如何的時候,房門從裏麵打開。
“老爺。”
張信眼睛一亮,“父親,我還以為你睡了。”
張槐道:“先眯會兒,知道你肯定會來找我,有什麼事進來再說。”
下人點亮油燈,又布上名茶點心,點燃了熏香,這才退出去。
“說吧,出什麼事了?”
“王仁寬招了,供出了潘櫟和張邵然,張邵然已經葬身火海,潘櫟已經入大獄,但潘櫟把裴曜和田奮供出來了。”
“潘櫟和裴曜有什麼動作嗎?”
“潘櫟在獄中被單獨關押,潘家很安靜,暫時沒有動作,裴家和張家兩位娘娘在宮中求見皇上,但皇上沒有見她們。”
張槐沉吟了一下,問道:“你這麼晚來找我,是想要出手了?”
“父親猜的不錯,皇上的態度足矣說明立場了,裴家和張家肯定保不住,既然潘櫟已經招了,那我隻要按規矩抓人就行了。”
張槐指了指桌上的茶,茶正冒著熱煙。
“喝茶啊,心急了不行,得慢慢品。”
“父親,難道你有其他想法?”
“兒啊,你想過沒有,這事一旦做了,你將成為靶子,會樹很多敵人,爹年紀大了,幫不了你幾年,你做好了迎接這一切的準備了嗎?”
張信茫然了一瞬,問道:“父親,不是您說做刀嗎,有了刀就有刀柄,路擺在我麵前,隻需走下去就行了。”
張槐搖了搖頭,“你不在朝中可能不知道,他們不僅僅是個官職,這背後還牽扯很多,甚至潘櫟沒有招供的可能還有,你處置了他們,他們懷恨在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把你拉下來,甚至張氏一族,都已將你視為叛徒罪人。”
張信想到了脫離張氏一族時,其他人看他們這房的眼神,那種怨恨的眼神讓人喘不過氣。
要是抓了一大部分人,他何止會成為叛徒,還會成為張氏一族的千古罪人。
“父親,就算我現在沒動作,躲得了今天,明天和後天又該怎麼辦?”張信自嘲一下,道:“刀子不是那麼好做的,既然我選擇了這條路,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走下去。”
張槐提醒道:“茶涼了,快喝吧。”
“不喝了,我得立馬召集人馬了。”
張槐按住他,道:“喝杯茶的功夫,不會耽誤你抓人,快喝吧。”
張信見父親執意要他喝茶,不好拒絕,一口悶了。
等他想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進來吧。”
門外,進來了兩個侍衛。
張槐道:“把少爺扶到床上,小心點,別磕著碰著了。”
他親眼看著張信睡在床上,替他撚了撚被子,歎了一口氣道:“兒啊,皇上不是想用你做刀,而是我啊,既然這樣,爹為了你的前程,豁出去了又如何,惡人我來當,那些魑魅魍魎也由我來解決。”